“90萬元戶口”是誰家的口水

廣東將放寬戶口遷移政策的新聞又攪動了輿論的漣漪。昨天有報道說，北上廣的戶口含金量最高，分別達17萬、15萬、16萬元。擁有三地戶口的人，高達六七成都不愿放棄，認為“戶口無價”，多少錢也不賣。而愿“賣”者如何呢？心理價位：90萬元！

戶口不是商品，究竟“含金量”多少，既不能用金錢衡量，更無法量化，因此，十幾萬也好，百萬也罷，恐怕都是茶余飯后的“口水”，聽聽罷了，當不得真的。但是，若說這全是“胡吹瞎聊”，也未必。君不見，有多少人為了一個京滬戶口，不惜暫時放棄高薪、房車，以至愛情，“曲線救國”；又有多少人將那“小本本”作為人生奮斗的目標，視作“成功標志”，仿佛擁有某地的戶籍，身價立馬百倍！

戶口，說到底是個人的身份證明，是“社會人”的生命信息標記，之所以變得這般復雜，充滿“銅臭”，功利得有些勢利，蓋因其背后蘊含著各種物質利益。諸如孩子上學、就業、醫保、養老等，都與戶口捆綁在一起。這些看不見摸不著卻不可闕如的利益糾葛，讓人們一談起戶口往往就不那么淡定、超然。畢竟，生活在一個物質社會，尤其是居家過日子的百姓，一紙戶籍，既是利益的牽絆，也是安身立命的保障。但既然那么“金貴”，為何又有高達五成的人不愿花錢去“買”戶口，說白了，戶口的價值及制約依然含有“虛擬”成分。歸根結底，它就像不如意的現實貼在人們身上的膏藥，貼上，或可治傷，但徹底揭去，也壞不到哪去。

北上廣因地位特殊，機遇多、發展空間大而形成人力資源匯聚的高地，相應也抬高了教育、社會服務、城市福利的水位。隨之而來，諸多社會管理難題又迫使政府將戶口作為外來者進入的門檻。這或許也是要享受“高水位”城市服務的人不得不付出的“門票”成本。我們盡可抱怨詬病戶籍限制的不公平、不人道等等，但人口聚集達一兩千萬的巨型城市，卻不能不為整治擁堵、污染等現代“城市病”而煞費苦心。于是，戶口不幸由單一的身份證明而演變為“有價證券”，進而淪為公眾吐槽不公的“發泄口”，這實在也是中國現實的尷尬。

重要的是，不如意的現實，就看你有怎樣的態度，給戶口賦予太多額外的色彩，甚而將其作為面子、地位的象征，以為有了它，便高人一等，沒有它，便矮人幾分，那么，縱使歷經千辛萬苦得到它，也未必能感悟到多少幸福的歡愉。說到底，戶口含金量幾何，取決于評判者內心的尺度。精彩的人生，不關乎舞臺，而在于你的自我定位，以及追逐的過程。

戶籍管理，各國皆有，只是，像中國這樣嚴格的限制，確屬少見。因此，不能不說，作為社會管理者，從公眾對戶口的吐槽聲中，應能看到管理的不足，進而淡化戶口對公眾追求事業和幸福生活的束縛。戶口，不應只是約束，更應是服務。這，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