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要更有威嚴也要更有素養

昨天，最高法在濟南召開新聞發布會，通報《人民法院第四個五年改革綱要（2014－ 2018年）》，并介紹人民法院深化司法改革的推進情況。

根據《綱要》，人民法院將完善法官等級定期晉升機制，法院人員將分為法官、審判輔助人員和司法行政人員，實行分類管理。建立分類科學、結構合理、分工明確、保障有力的法院人員管理制度，最終實現“讓審理者裁判，由裁判者負責”的司法改革目標。

自十八屆三中全會全面深化改革決定為司法改革確立基調以來，新一輪司法改革的序幕即已拉開。從深化改革領導小組審議通過《關于司法體制改革試點若干問題的框架意見》，確定6個司法改革試點城市，到對外發布《改革綱要》，體現了本輪司法改革的清晰思路和堅定決心。

明確法官地位，以及法官在具體案件中的審判權，是司法改革的核心。這實際也是在回答長期以來困擾中國司法的一個問題——司法與行政、法官與外界因素，哪一方能決定案件審理的最終走向。

法院系統要以法官為中心、以服務審判工作為重心，突出的是法官在個案審判中的獨立性。這種獨立性，來自法官對案件的分析、判斷，通過縝密的邏輯推導，認定法律意義下的事實部分，再抽出這些事實因素，以對應的法律條款釋之。所謂自由心證、自由裁量權，是一種內心確信，對事實認定的確信，對法律運用的確信，對公正公義衡斷的確信。而這種確信，以尊重法官審判權為基礎。

尊重審判獨立，不僅在于法官在審判中不受司法以外的因素干擾，也在于司法系統內部，明確主審法官對案件的定案權。由誰審理就由誰判案，判案者對結果負責到底。一方面，這讓法官更有尊嚴、更有威嚴，樹立法官職業的莊嚴感和榮譽感，激勵從業者為公平正義堅持堅守，吸引更多優秀的法律人才加入到法官隊伍之中；另一方面，它對法官本身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法官擁有尊嚴和威嚴，依靠的不止是法律條文、司法體系上的職業定位，制度上的配套保障，更大程度上，尊嚴和威嚴來自客觀事實及其社會認可，即只有一個受過精良法學教育，通過嚴苛的篩選考試，有著豐富法律實務經驗的法律從業者才有資格成為一名法官，而前面這些因素，又能保證其在案件審判中，既可以進行嚴謹的法律推理、認定，也不失權衡考量、是非明斷間的“人的溫度”。如是，每一次法官的判決，都是對照公平正義良知與法律文本的確認，這樣的判決也為人接受和信服。

在讓審理者裁判的問題上，法院人員管理制度等機制的建立和落實可以解決，但在法官隊伍的素質建設上，怎么保障法官依法獨立辦案，如何防范法官濫用自由裁量權，也就是由裁判者負責的問題還有待進一步探索。需要看到，行政干預不是普遍司法不公感的唯一來源，長期以來浸潤在不太如意的司法環境中，司法從業人員參差不齊的素質，“吃完原告吃被告”等司法腐敗現象，都是擺在眼前的問題。面對劍拔弩張的司法改革，司法從業者準備好了嗎？而后者，最終決定司法改革的成敗。

□ 本報評論員 付小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