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軍隊反腐：罪與罰的較量剛開始

俄羅斯最近也揪出了軍中之“虎”——俄軍事檢察院7月1日指控國防部下屬公司“軍事電信”部分前高管通過“倒填日期”非法獲得總額2500萬盧布的“金色降落傘”，其大頭被“軍事電信”公司前總裁尼古拉·塔莫金裝進了腰包。

巧合的是，喧囂一時的俄“國防服務公司”腐敗案當天也進入庭審階段，涉嫌侵吞30億盧布國有資產的主犯葉甫蓋尼婭·瓦西里耶娃出庭受訊。

這兩起案件是俄羅斯軍隊反腐“組合拳”的一部分。早前，普京親信祖布科夫的女婿、前國防部長謝爾久科夫成為“新俄羅斯”第一位因腐敗丟官的在職部長；此后，武裝力量總參謀長馬卡羅夫、軍事航空運輸司令部副總司令舍米亞金相繼落馬。俄羅斯軍隊經歷了一系列人事震蕩，普京希望借“換血”之機扭轉貪腐之風。

俄羅斯軍隊內部的腐敗由來已久，有著深刻的背景。俄軍事檢察院提供的數據顯示，2013年上半年，腐敗給軍隊共造成44億盧布的損失，分配、使用聯邦預算領域是“重災區”。彼得大帝曾說，俄羅斯只有兩個盟友，一個是陸軍，一個是海軍。對意欲重振俄羅斯大國雄風的普京來說，強國需強軍，強軍必反腐。軍隊反腐戰，不但牽動民心，更關乎國運。

普京式的軍隊反腐走的是點面齊抓的路線：一方面辦好一批大案，揪出一批“大老虎”，懲前毖后，以儆效尤；另一方面，做好頂層設計，夯實治本之基，以制度管權，靠制度管人。

財產申報制度與禁止官員擁有海外資產是俄羅斯制度反腐的兩大“殺手锏”，震動全國。為確保制度落到實處，普京可謂煞費苦心。一方面以身作則，與總理梅德韋杰夫主動亮出財產清單；另一方面鐵面無私，警告各級官員“不申報就走人”，說一不二。

去年10月，就有包括2名國防部將軍在內的8名俄羅斯高官因瞞報財產被迫辭職。根據2014－2015年反腐敗國家計劃，俄羅斯官員的收支和賬戶情況將被特定的計算機程序跟蹤和分析，這將從技術層面進一步做實反腐令。

此外，俄羅斯健全反腐領導體制，提高級別，層次分明。比如，成立了由總統親自掛帥的反腐敗委員會和由總統辦公廳主任領導的跨部門反腐工作組，今年還將在法院設立反腐局。在軍隊反腐方面，定期召開護法機關協調會議，由聯邦安全局、內務部、稅務總局、緊急情況部、國防部和軍事檢察院派代表參加，加強部門溝通聯動。

話說回頭，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對俄羅斯而言，根除腐敗頑疾，任重道遠。特別在軍隊，權力集中且缺乏透明，利益復雜且盤根錯節。前國防部長謝爾久科夫盡管因牽涉腐敗案丟掉了烏紗帽，但仍于去年11月獲任俄聯邦機器制造研究中心總經理一職。一些俄羅斯媒體甚至悲觀認為，謝氏腐敗丑聞最終將不了了之。

筆者在俄羅斯留學時，曾求助大學的宿舍管理人幫忙調換宿舍，結果遭到俄羅斯大叔無情拒絕。無奈之下，“入鄉隨俗”地買了一瓶香檳并奉上一盒中國茶葉，最終得以遂愿。如今，腐敗已深入俄羅斯社會的每一個毛孔，俄羅斯民眾對腐敗也早就見怪不怪、習以為常。民調顯示，50％的俄羅斯人認為腐敗“不可戰勝”，25％的俄羅斯人表示，不會向護法機關檢舉腐敗行為。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與罰》中，主人公拉斯柯爾尼科夫經歷了漫長的“罪與罰”的內心掙扎，最終在索尼婭的幫助下才走向心靈的重生。而在反腐道路上，俄羅斯關于“罪與罰”的較量，恐怕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