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士制度改革有方向更要有細則

日前，中國科學院第十七次院士大會、中國工程院第十二次院士大會在北京召開。兩院分別對各自章程進行修改，對院士提名渠道和退出方式做出重大調整，并表決通過。院士制度改革的著力點是使院士稱號回歸學術性和榮譽性。

近些年來，關于兩院院士的遴選與退休和退出機制的話題，一直是輿論關注與熱議的焦點。十八屆三中全會就此作出頂層設計，在全會決定中首次明文提出“改革院士遴選和管理體制”、“實行院士退休和退出制度”，得到了熱烈的回應與高度評價。社會上對院士群體的期望很高，關于院士制度改革的呼聲向來強烈，不少人對院士終身制提出了尖銳的批評，希望借助改革消弭機制弊端。

實際上，兩院院士并非沒有退出機制。查看相關章程可知，兩院早已明確了取消院士稱號的三種情形：其一，院士取得外國國籍視為自動放棄資格；其二，院士本人提出辭呈；其三，院士個人有情節嚴重的不端行為或者喪失科學道德，背離了院士標準時，可按相關程序撤銷其稱號。只不過，前兩種情形需要院士本人主動配合，而后一種具有處罰意味的撤銷程序，則需要有5名院士書面提議并由所在學部常委會受理審議，經本學部全體院士投票表決，存在門檻太高、可操作性不強的弊病。

這就出現了一種尷尬的局面：只要院士本人沒有主動退出的意愿，終身就任院士就成了誰也無可奈何的既成事實。此前工程院鬧得沸沸揚揚的“煙草院士”就是一例。盡管“煙草院士”的研究內容與國家控煙戰略之間存在嚴重矛盾，工程院也表示不再受理煙草科技領域的候選人提名或推薦，但由于沒有院士書面提議撤銷其稱號，“煙草院士”本人也無主動退出的意愿，迄今仍在院士名單之列。其實，即便院士本人有退出意愿，也未必就能順利退休。去年，年滿80歲的沈國舫院士向所在單位表達了退休的意思，結果，單位領導都不放：“你怎么能退休呢，你是我們的旗幟，很多事情還要靠你說話。”

院士本人不愿意退出或其所在單位不讓其退休，根源就在于這一頭銜被異化，與相關待遇與學術話語權掛鉤。一些沿海省市就曾開出年薪數百萬元、配備房車及解決配偶工作的待遇“搶”院士。一旦有人當選院士，也意味著單位大大地增強了調動各種社會資源的能力與機會。一些地方更是將院士數量看作城市實力象征與主政官員的政績，使其承載了過多的功利性負擔。

這一次，兩院著力取消與院士頭銜相關聯的經濟利益與學術利益等，可謂切中要害。其中，新增加“勸退”的退出渠道，就抓住了核心問題之一。當然，有了大方向之外，還要有具體可操作的實施細則。比如，何為喪失科學道德，學術不端情節是否嚴重，都應有明確的判斷標準。相信對院士管理體制進行有的放矢的改革，定能清除不合標準的“南郭先生”，更好維護院士群體的榮譽。同時，在年齡層面、學科結構等方面，促進院士制度更趨合理，也能激發科學創新活力，更好地發揮院士群體的作用。（福建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