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浴店的“行賄賬單”不妨一查到底

最近，網上曝出了陜西省咸陽市一家足浴店的賄賂賬單，上面牽扯到當地多個執法部門和相關人員。記者在這張送禮名單上看到，上面詳細的記錄著送禮的單位名稱和人員職位，涉及“治安大隊、消防大隊、轄區某派出所以及工商、衛生、環保等多個部門和人員。（12月27日人民網）

這是一份堪稱翔實的“禮單”：適逢中秋，相關執法部門官員赫然在列，從1000元至3000元不等，都有一份“禮金”，可謂“關懷備至”。不過，“禮單”曝光后，此事忽然“反轉”，仿佛給公眾開了一個近乎“黑色幽默”的“玩笑”:禮金并未送出，而是被“內鬼”占為己有，涉事人員已被這家名為“御指天驕”的全國足浴連鎖企業開除。

按說這個“結論”無懈可擊：有關當事人信誓旦旦“從未收過”，何況“內鬼”已被查實并除名。但筆者實在有些疑惑：堂堂連鎖機構“御指天驕”的幾位領導，若想貪污，諸如截留營業額、虛增成本等，任哪一種都要比假手于“給執法部門送禮”來得高明：這單位、姓名、職務、金額都寫得明明白白的禮單，可見雙方接觸密切、來往頗多。如此直白的“貪占”，就不怕日后“露餡”么？

何況，這“禮單”曝光與“內鬼”被“捉”這兩條帶有關聯性的新聞“攪”在一起，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不知是“內鬼”被捉導致了“禮單”曝光？還是“禮單”曝光引發了“內鬼”被“捉”，抑或相關人士合演了一出意在“滅火”的“雙簧”？

顯然，其間太多的不解需要“揭秘”：“禮單”屬企業“機密”，咋會傳到網上？如果此“禮單”純屬子虛烏有，企業自身斷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傻事”。而唯一的可能，一是被開除的“內鬼”以此泄憤，制造事端，給企業造成“不便”；二是企業知情人士因看不慣，匿名自揭其“丑”。而依筆者看來，恐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若筆者不幸言中，則此事后來的演變更像是“演戲”：事已敗露，只好犧牲內部相關人士的“名譽”以保全“禮單”上的官員。也就是說，暫時“開除”，待事情平息后再調往其它分支機構。因而，若想徹底揭開“謎底”，還需找到被“開除”的當事人，方有可能還原事實真相。此外，企業認定此“禮單”造假的依據何在？是逐一詢問過“禮單”上的官員，還是其他地方察覺的蛛絲馬跡，都應拿出讓公眾信服的證據。

筆者認為，既然“行賄賬單”已公之于眾，或認定，或否定，都應有理有據，而不應留下一筆“糊涂賬”，讓人有想象的空間。查證后的結果，若子虛烏有，可以還相關官員一個清白；即便“禮單”屬實，自當按規處理，對于基層執法部門整頓作風，挽救相關人員乃至警醒更多官員，何嘗不是一件“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幸事”。

而更深層次的意義在于：某些地方，某些企業，面對與己利益攸關的相關部門官員，中秋送月餅，春節送禮金，儼然已成“慣例”。而貌似“微乎其微”的“禮金”，企業泰然送之，官員泰然收之，雖暫時夠不上刑事立案的標準，但卻是明顯的違紀，更是腐敗之源。長此以往，貪欲日盛、口味愈大的官員，誰敢保證不會“從量變到質變”？因而，從查處節日“禮金”著手，蕩滌隱蔽在其間的“污泥濁水”，從而筑一道“防微杜漸”的反腐“大堤”，不能不說是一件極具現實意義的防范之舉。

值得欣喜的是，盡管當事企業一再聲稱“禮金未送出”，但當地紀委依然對“涉事的多個部門和相關人員展開調查”。鑒于企業當事人已被開除，或許調查會遇到困難，但筆者期待，關于這次足浴店的“行賄賬單”，不妨一查到底。因為，千里之堤，潰于蟻穴，而無孔不入的“節日禮金”，或許正是這樣的“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