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人的巴赫天然且浪漫

4月12日的北京，刮了一天大風，溫度低到讓人以為第二冬降臨，然而這一天中山音樂堂樓下樓上幾乎滿員。當巴赫的音樂響起的時刻，一股暖意彌漫開來，驅散了剛剛的冷意，這是今年“紫禁城古樂季”的開場，波蘭藝術家古樂團帶來的《與巴赫同行》的音樂會。

作為開場白的《第三樂隊組曲》，以優雅的法國風格“序曲”，和耳熟能詳的纏綿“詠嘆調”，將人們引入巴赫的音樂世界；橫笛主奏的《第二樂隊組曲》，輕盈曼妙的笛音在弦樂和通奏低音之間躍動，而作為收束的諧謔曲，則是俏皮又歡快。整個上半場的兩部作品，給人以過于中規中矩的感覺。進入下半場，隨著主奏豎笛的金發女郎的出場，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臨時改演的《d小調豎笛與小提琴協奏曲》，原先我只聽過柔音雙簧管與小提琴演奏的，此次現場所采用的配器方式在效果上與之相比有很大的不同，少了些多愁善感的姿態，多了些喜悅的流露與動感的釋放。個人感覺，這場音樂會最出色的演奏是《第四勃蘭登堡協奏曲》。從中可以看出整個樂隊已進入最佳狀態，全曲一氣呵成并收放自如，尤其兩件主奏的木管樂器——豎笛與橫笛相映成趣，兩位演奏者也是一個活潑，一個文靜，音樂會的氣氛在此達到了高潮。隨后加演的泰勒曼作品，延續了這樣的氛圍，可謂是令人難忘的余音。

盡管我一向覺得，巴赫的作品不論以古樂方式演奏，還是以現代方式演奏都各有所長并令人喜愛，但對于波蘭音樂團體演奏的巴赫，在音樂會之前我沒有一點兒概念，滿腦子除了肖邦就是潘德雷茨基。聽過音樂會之后，我可以肯定地說，波蘭藝術家古樂團與歐洲古樂的發展是同步的，這體現于他們對巴洛克音樂的整體認知上，具體來說，就是通過“去19世紀式的浪漫化表達”，從而生成另一種浪漫的境界，亦即巴洛克式的純凈且天然的浪漫。

或許這一觀點可能個人化了一些，但我的目的是想由此說明，波蘭藝術家古樂團是一個相當有活力和富于創造力的樂團，當他們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踐，為我們演奏出巴赫的這些音樂之時，新的感受以及新的觀念不由地隨之而來，我相信這將是一個引人思考的奇妙過程。

連續多年的“紫禁城古樂季”，已成為中山音樂堂的獨特品牌，而引入國內尚陌生的波蘭古樂團則是一個大膽的舉動，這除了能夠讓樂迷們接觸到風格多樣化的演奏，還可以讓大家更加全面地了解古樂在歐洲的發展脈絡。接下來4月19日的第二場音樂會，也是一個來自波蘭的音樂團體——八度古樂合唱團，他們將演唱波蘭16至17世紀的合唱作品，新穎的內容和濃郁的歷史感，將是這場音樂會令人期待的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