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體驗看病難更顯自身利益羈絆

今年7月,為踐行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廣東省衛生廳要求有條件的醫療衛生單位組織處級以上領導干部,以患者身份,從首道程序開始,看一次病或辦一次事。在日前召開的換位體驗活動座談會上,干部代表紛紛“吐槽”:醫生把病人當成東西；醫生大呼小叫；從掛號到離開,1小時20分,看病只3分鐘；近四成處方不合……就連副廳長廖新波都感嘆:“如果我不是副廳長,看病難不難?一定是難的”(8月14日《南方都市報》)。

病人掛號、候診、繳費“漫漫無期”,醫生看病“閃進閃退”,這樣的看病經歷想必絕大多數民眾都曾有過。現在,讓那些看病免費、不用排隊、成天坐在辦公室里“拍腦瓜決策”的官員也親身體驗一下“看病難”的滋味,無疑是有好處的。我相信,座談會上干部代表的種種“吐槽”皆為真情流露。問題是,體驗了、吐槽了,是否就沒有下文了?畢竟,作為普通民眾,我們關心的不是這一體驗活動會否機制化地堅持下去,而是此番不愉快的經歷能否轉化成改革的動力,進而在實質上破解“看病難”問題。

之所以這么講,是因為這些年從原河南省委書記盧展工體驗應聘,到云南省沾益縣勞動局副局長陳家順“臥底打工”,越來越多的官員傾心于“微服私訪”。盡管其間也曾遭遇“因年齡太大被拒”的尷尬,一些問題由此引起輿論、領導的重視,但總的來講,問題解決、制度改進的成效并不明顯。工作依然難找、維權仍舊艱難,黑車還在跑、紅包還在收……其中原因,除了問題本身的復雜性外,很重要的一點在于官員自身的利益羈絆。

就拿醫療領域來講,眾所周知,“看病難”一方面是因為醫療投入總量不足,另一方面在于醫療資源分配嚴重不均。這其中,個別政府官員扮演了極不光彩的角色。以近日引發熱議的“不落腰包的腐敗”話題為例,相關報道中有這樣一個細節:山西一位退休的廳級干部,每天都提著藥兜到醫院開藥,過了馬路就賣給藥店,并根據藥店的需要到醫院開不同的藥,隨行就市,借機牟利,退休十幾年天天如此,風雨無阻。

當然,可以說這是個特例,但官員醫療花費占比過高,看病不花錢、不排隊,老干部病房越建越豪華總是普遍現象。衛生部原副部長殷大奎曾披露,政府投入的醫療費用,80%是為了以850萬黨政干部為主的群體服務的。此前有媒體稱,全國黨政部門有200萬名干部長期請病假,其中,40萬名長期占據干部病房、干部招待所、度假村,一年開支約500億元。要想改變這一現實,并借此緩解“看病難”恐非易事。“觸動利益比觸動靈魂更難”,何況動的還是掌權者的“蛋糕”。

基于此,我們有理由擔心:相較于自身的便利特權,醫院的聒噪、醫生的刁難所引起的“不爽”究竟能維持多久,能否令相關部門痛下決心、推進改革?如果沒有下文,那么再多的吐槽、抱怨都是廉價而徒勞的。但愿,這一回廣東省是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