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蘇州吳中區小石湖公園發生一起命案,一男子勾結“小三”殺害妻子后偽造溺亡假象。案發后有網友爆料,殺妻嫌疑人和死者都是“官二代”, “副局長之子殺害副區長之女”。2月22日日上午,蘇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對該案進行了一審公開宣判,殺妻兇手朱江濤被判死刑,判處“小三”朱麗君無期徒刑。(2月23日《揚子晚報》)
這是一樁早有預謀的兇殺案,丈夫朱江濤伙同“小三”朱麗君殺死了身懷六甲的妻子張嵐。網絡上,隨處可見張嵐的同學悼念她的文字,那樣一個安靜而沉著的姑娘,死于華年的確讓人同情。
類似的案件,可能很快就湮沒于網絡,但是這樁案子案發3個月來卻從未淡出人們的視線,庭審當天座無虛席法院外還站滿了圍觀的人們。性(sex)、丑聞(scandal),默多克關于吸引大眾眼球的3S新聞理論中,這個案子占了兩個要素。當然,在目前語境下,吸引眾人目光的更重要因素還是雙方當事人顯赫的背景,從他們的身世入手,不難發現一張權力代際相傳的家族權力圖譜。
兇手朱江濤是“官二代”,父親是前吳中區安監局副局長,大伯是蘇州某集團的老總;岳父母一方,岳父是蘇州吳中區副區長,妻子張嵐年紀輕輕就是吳中區勞動局就業管理科科長。這種盤根錯節、錯綜復雜的關系,看起來讓人眼花繚亂,像極了冷子興在《紅樓夢》開篇向賈雨村演說的榮國府——誰是誰的大舅子,誰是誰的大姑父、三姨夫,誰又是誰的孫子、外甥,在權力的家族圖譜上一覽無余。
依靠血源拴緊的權力關系是最為牢固、穩定的,所以,賈母要替寶玉挑選家財萬貫的寶釵做兒媳婦,而不是已經無所依靠的黛玉。同理,朱江濤的父母當然也無法忍受兒子找回一個父母離異、家境貧寒的朱麗君,不惜以犯血壓高、氣得暈死過去相威脅。
如果沒有朱江濤殺妻的丑聞爆出,相信他與張嵐還會孕育一個純正的“藍血”,為這個家族的權力或者資本的待機相傳錦上添花?!肮俣钡膬鹤樱凑账麄兗业臋嗔D譜進行推測,不出意外長大后自然也會年紀輕輕成為有姥爺姥姥、大爺爺、爺爺外加父母罩著的官三代。
隨著社會貧富差距、社會各階層之間距離的拉大,婚姻又重新成為許多人手中的一種政治或者資本資源。為保證權力的代際相傳,老子們無疑會靠婚姻來綁定資源,這樣的后果的確是保證了權力血統的純正,但在權力的祭壇上,擺放的不僅僅是朱麗華們的愛情,還有張嵐們的生命,以及諸多年輕人幸福的隕落、生命的無望。
在這一過程中,貧寒如朱麗君者是沒有立足之地的。這也就在婚姻這條道路上,拋棄了“窮二代”們。權力代際相傳目前已經從職業與婚姻兩個方面全力出擊,阻擊寒門子弟的上升。這樣做的結果,只能讓各階層之間的關系固化、鋼性化,階層流動成為需要“殺妻”才能達目的的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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