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少年瞧不起基層教師”的結論值得懷疑

國家社科基金的一項課題調查顯示：鄉間少年對他們所能接觸到的唯一的“知識代言者”——底層學校中的教師，更多的是“瞧不起”。西部的一個叫云鄉學校的鄉間少年們用極具蔑視的口吻向筆者描述了他們的老師：他們算什么呢？在這個社會里絕對屬于被淘汰下來的“產品”了，在社會上也沒什么尊嚴；他們每天賺的錢還不如我們村里“刮大白”的賺的多。（8月17日《北京青年報》）

絲毫不懷疑這項國家級課題的調查過程。但是，列舉幾個鄉村少年的口述作為結論依據，顯然有點輕飄飄。這次調查的主體放在了西部鄉村，雖然筆者并不居住于西部，但是我想中國鄉村的情況應該是差不多的。我就生活在江蘇的農村，對于“鄉村少年瞧不起基層教師”這個結論，表示懷疑。這是因為，幾個學生的認知，即使是真實的表達，也不能代表所有學生。

課題列舉了一個例子，說一位學生說基層教師沒有社會地位。平心而論，教師地位確實有了變化。與30年農村人把教師奉若神明相比，這也只是理智的認知回歸。依據這一點，就說基層教師地位很低，是不實際的。基層教師多生活在基層，他們很多人的家就安在鄉村。在鄉村，基層教師的地位當然不會是最高的，但是居住在村子里，他們的地位也沒有可憐到如此地步。他們的鄰居就是農民，他們的鄰居就是商販，他們的鄰居就是生活無依的困難群眾。生活在這樣的底層社會，基層教師雖然地位不高，地位卻不可能低到讓學生瞧不起的地步。

筆者居住在江蘇省沛縣的金溝村。我們村子里有不少基層教師。按照筆者了解的情況，退休的教師工資大概在4000多元每月，在崗位的教師大多月工資在3000元左右，每年績效工資在10000元左右，這一年的工資收入大概是4萬多塊錢，如果夫妻二人都在基層從事教育工作，兩個人的收入大概會是8萬多塊錢。課題列舉了證明教師工資低的例子，說一位學生說：教師工資還不如村里“刮大白”的。

“刮大白”的其實就是刮仿瓷的。的確，這些人的日收入是不少。但是，也不是都有一樣的收入，這要看技術、手腳。有的人一天能有300多元的收入，大多數人會是150元左右。依據這個標準計算，會得出他們收入比基層教師收入高的結論。問題是，不能用這樣的方式計算。其一，干零活的人，不是每天都能找到活兒。比如說一個月只干了20天；其二，不是每個季節都有活干，比如冬天大多數人就只能“坐吃老本”；其三，這個群體沒有社會保障，也不可能有人給他們退休金；其四，未必能把賬面上辛苦錢都能裝進腰包里。

綜合而言，在鄉村基層這個環境中來說，教師的地位、收入還真沒可憐到連學生都瞧不起的地步。我有很多同學也是鄉村教師，他們的收入其實是參照公務員執行的，我在事業單位上班，他們的工資是超越我們事業單位工資的。

不是筆者不同情鄉村教師。而是對于這個“鄉村少年瞧不起基層教師”的結論表示懷疑，不能用個別現象作為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