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囚犯

“到處都會發生你想象不到的故事。”復旦大學教授@唐賢興忍不住如此感嘆。1月20日晚間,@澎湃新聞爆出一則《黑龍江在押犯用微信詐騙多名女性,脅迫警察妻子入獄發生關系》的新聞,很快在社交網站刷屏。這則新聞講述的故事,情節跌宕起伏,刷新了很多人的“三觀”,甚至讓很多人忍不住懷疑這是一則假新聞。不過,澎湃記者在報道中稱,相關內容均得到了多方核實。

@澎湃新聞的報道稱,犯人王東在黑龍江訥河監獄服刑期間,利用手機微信結識了多名監獄附近的女性。在取得對方信任后,他以戀愛和投資為誘餌,與至少7名女性確定了情人關系并騙財騙色,其中一名受害者被騙數額高達8萬元。

整篇報道中,王東與受害者李麗的故事無疑是最“狗血”的。報道稱,王東和李麗確立了情人關系后,李麗曾多次前往監獄會見王東并與其發生性關系。王東還利用手機與李麗裸聊,將視頻和截圖保存后相要挾。“王東對李麗要求極嚴,稍有不滿意,便會將李麗大罵一通,就跟罵孩子一樣。有一次懲罰李,要求李跪在手機前扇了自己三十多個耳光,王東通過手機視頻觀看了這一幕。”最終,李麗的警察丈夫忍無可忍,向檢察機關和監獄舉報,這一事件才被曝光。

這則新聞爆出之后,迅速成為@澎湃新聞上線以來評論數最高的稿件。拋開種種調侃、獵奇不論,網友們最感興趣的,是王東為什么在監獄內還有如此神通?

21日,媒體人@鄧璟在其微信公號“專業主義”中發布一篇長文,回答了這個問題。在正式展開分析前,@鄧璟講述了黑幫“黑色游擊家族”頭目懷特在監獄中的故事:在懷特2009年因謀殺未遂罪被關入巴爾的摩市看守所之后,至少有14名女獄警淪為懷特的情人,并多次在獄中和他發生性關系,其中4名女獄警為他生下5個孩子；在獄警的幫助下,懷特甚至可遙控指揮監獄外黑幫交易,連監獄內的黑色產業也搞得紅紅火火、賺得盆滿缽滿。

相關新聞照片顯示,懷特長得并不帥。@鄧璟據此認為,王東能取得那些受害者的信任,并不見得是因為他長得有多帥,而是因為他把握住了人性深處的弱點——王東在因綁架罪入獄前有詐騙前科,而絕大多數詐騙犯都是精通人性弱點的高手。

至于王東為什么能與至少7名女性維持情人關系,@鄧璟認為,王東很可能是一個“暖男”——“假如他沒有讓女方感受到濃烈炙熱的感情,大概是做不到的。從報道來看,王東用微信行騙勾搭監獄附近的女性,有非常充足、長期的時間(可能長達一年以上),足以讓他的‘感情輸出’細水長流。”

如果王東是一個自由人,相關討論可能也就到此為止,可問題就在于,王東是一名在押犯人,他住的地方是監獄。這不是電影,而是現實,這則報道中的諸多疑點引發了更多討論。網友@番茄_蛋花湯說:“監獄可以用手機?可以聊微信?還視頻聊天?Wi-Fi全覆蓋?還和女子發生關系?難道監獄是度假村?”網友@大興一葉孤帆則問道:“很想知道,在戒備森嚴的監獄,性關系是何時、何地、如何發生而不至于被警察發現的?或者,當時是誰替他們望風的?”

不是犯人太厲害,而是有腐敗的存在。從獄警為王東提供智能手機,到民警把王東騙來的錢帶到監獄消費,再到縱容王東與女性在監獄發生關系,恐怕都與腐敗脫不了干系。新浪博主@漢墨先生直指問題的核心——“再嚴格的制度,都是由人制定的,同時也需要由人來執行。不管制定的制度有多嚴密,只要執行者出了問題,那就是制度最大的漏洞。”“貓鼠異位,本該是抓老鼠的貓,卻反過來為老鼠服務,成為作惡的幫兇。”

這場鬧劇,無疑再一次暴露出了監獄管理的漏洞和亂象。網友不會忘記2014年9月發生在黑龍江延壽縣公安局看守所的一幕:當時,3名在押重刑犯在殺死一名監管民警后,穿著警服大搖大擺連過幾道關卡,成功越獄。@平民警察141說:“想到同一個省之前曾發生看守所殺警逃脫案,不由得懷疑,有關方面是否存在嚴重問題?”@評論員王攀則繼續追問:“發生嚴重的殺警越獄之后,黑龍江監獄系統為何沒有吃一塹長一智?”

監獄管理的問題顯然不僅僅存在于黑龍江省,也不只體現在一兩個方面。就在幾天前,《北京青年報》還報道了服刑人員所謂的發明創造并申請專利進而減刑的亂象。報道稱,如今為服刑人員提供發明專利助其減刑的機構漸趨規模化、專業化,甚至有“發明專利減刑服務”網上公開叫賣。

為何監獄管理問題頻頻發生,網友@勤問道生說出了原因,并指出了破解之道:“監獄是個沒能有效監管的地段,對外沒有任何透明度,完全靠他們自我宣傳,各種齷齪事都被隱藏不露。要有效監督監獄工作,就要把監控系統真正利用起來,保持以監控監管為主、人為干預為輔的新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