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狂不起來”是一種境界

日前，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著名作家莫言做客某活動進行演講。莫言在演講中透露， “得獎的時候，我也沒感覺我不是一個普通人。我覺得沒有必要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從此就高人一等。我依然匍匐在文學面前，匍匐在偉大的勞動者面前，非常謙虛地向他們學習。（3月25日《汕頭日報》）

何為匍匐？漢語字典的解釋是，爬行或爬，用法如“匍匐前進”等。莫言解釋說：“我就是這么個人，我的低調不是偽裝的，而是發自內心的。你讓我狂，我也狂不起來，因為我沒有狂的資格。諾貝爾文學獎讓我一下子成為眾人注意的焦點；但是，從我內心來講，沒什么變化，反而更加提醒我一定要謹慎。”筆者認為，莫言的“狂不起來”不僅是一種文學創作的素養，也是種做人的境界。

藝術創作和藝術家做人，往往呈相輔相成的正比例關系。做人做不好，即使有再高的藝術造詣，也難創作出好作品。試想，內心的黑暗和消極怎能塑造出人物和作品的積極和向上呢？也正是莫言的低調和謹慎，才成就了他的諾貝爾文學獎，也才能夠讓今天的莫言散發魅力。莫言的過去，成就了莫言的今天；莫言的今天，將繼續書寫莫言日后的輝煌。

做人特別是做文化藝術界的名人，面對不期而至的巨大藝術榮譽，容易翹尾巴，很容易自我膨脹，容易狂妄自大，更容易目中無人。剛愎自用，自以為是，聽不進反面意見，這樣的心態不論對誰，都是百害無利的。多少文化名人和藝術大腕，出名后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上有人？其狂妄和自傲，讓多少朋友無奈遠離，讓多少人深感失望，又讓多少人“刮目相看”。都說名人做人要低調，可這又談何容易？

默默無聞時，低調，謙恭和謹慎也許不難，難就難在功成名就之后還能夠保持一份理性和平和的心態，善待藝術，善待他人。莫言獲得諾獎后，覺得沒有必要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從此就高人一等。他依然匍匐在文學面前，匍匐在偉大的勞動者面前，非常謙虛地向他們學習。從他的這些片言只語中，我們能夠感受到他對待藝術的高尚情操，做人做事的原則格調。這將是中國諾獎獲得者無窮無盡的精神財富，也必然是中國的文化藝術界精神操守產生的正能量。

莫言的“狂不起來”，也源于時常的懺悔和自省。普通人尚且需要每日三省吾身，做為名人更需要懺悔和自省。唯有如此，才能提醒自己不敢妄自菲薄，不能忘記過去。莫言就談到，“現代人批評別人多，批評自己少。”他笑言，有次與太太散步，遇見老人手上，太太主動救治，自己還勸阻“不要惹事”。事后，那位老人的家人上門感謝，莫言為此深感慚愧。正是這種自我反思和自我懺悔，才能不至于“狂起來”。

莫言的“狂不起來”，還和良好的家教有關。莫言獲諾獎后，其家人無不表現出了受寵不驚的良好修養，這也是莫言家族的精神財富。莫言曾經講到，“得獎以后，我回老家看我父親。他在全家人面前對我說，“以前，我覺得我和村里的人是平起平坐的，現在你得了諾貝爾獎，我反而得更謙卑了，甚至覺得我要比他們矮一頭。”兒子獲得了這么大的榮譽，身為老父親卻如此謹慎，不能不說是種高境界。

然而，不管是莫言的“狂補起來”，還是老父的“矮人一頭”，他們的處世之道在公眾的心目，成就了“更高一頭”的藝術家形象。這種藝術魅力和人格魅力，正是需要中國的藝術工作者反復琢磨和思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