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資可查” 堪為分配改革第一步

日前，廣州市人大會議修訂通過《廣州市人民代表大會審查批準監督預算辦法》。新《辦法》的主要目的，是通過有效的監督管好政府的“錢袋子”，其中公務員工資透明化十分具體，基本工資、單位津貼、各種補助，一目了然，“小孩都看得懂”。

“表哥”出事的時候，有大學生向其所在省政府申請公開當地公務員工資水平。這或許出于兩種考慮，一是楊得才坐擁諸多名表與其正常收入是否相符；二是即便相符，一位安監局長工資到底幾何，依據是什么，相比于社會工資水準是否公平合理。然而，有關部門回應“這是國家秘密，不予公開”。誰都清楚，對國家來說，這算多大個“秘密”呢，無非是沒底氣公開罷了。

一個社會的分配有沒有基本的法度，是否公開透明乃衡量標準之一。人心就是這樣，不怨不均而怨不公不明。拿多拿少，猜來猜去，階層間的對立情緒，可能比實際的收入差距加倍地放大。沒人以為保潔工、收銀員應與公務員一樣拿工資，也沒哪個普通公務員要與安監局長攀比福利收入?？墒?，不敢示人的高收入，就別想讓人心平氣和、心悅誠服。

30年前，我在企業科室當辦事員，工資38.5元，主任可拿80余元，廠長工資300元左右，可占絕大多數的低薪職工卻無意與誰比多比少。畢竟主任付出多、責任大，廠長能干的一般人干不了。時值初推廠長負責制，但廠長也無權自己為自己加工資；無論干部還是工人，加一級工資，不過十幾元，卻需要群眾評定，張榜公布，雖也有攀比爭要的，但大體上都說得過去，沒多少更尖銳的意見、更大的怨氣。至少，沒搞“袖籠子”政策，給誰提級加薪，干部拿多少，用不著瞎猜。

不知始于何時，不少領域的分配改革走向歧途，越來越離譜。一些擁有改革話語權與制度設計權的人，快速成為百萬、千萬年薪的暴富階層，廣大普通勞動者卻以持續的低收入為改革埋單。顯然，這樣的改革，不是促進了公平，而是擴大了走向公平的鴻溝；不是提升了效率，而是扼殺了多數人的勞動熱情與創造活力。之所以形成如此局面，不外乎兩大癥結：其一，少數人壟斷了分配公平的標準；其二，暗箱操作，以此規避社會的監督與譴責。

由是觀之，廣州公務員“工資可查”可點可贊之處顯而易見。公務員到底收入多少，是否合理合法，不用猜疑了；如果有意見，還可以通過人大審議，將其不當不該的收入降下來。相比以“國家秘密”為由拒絕公開，這算得上“創造條件讓人民監督政府”的一大進步。對整個社會的分配改革而言，工資透明化也極具借鑒價值。要贏得群眾，先要將改革標準、績效勞酬、功臣奉獻等等，明明白白地告訴群眾，不要迷信所謂“背靠背”那一套。對那些假借改革之名、行愚民牟利之實的權力自肥者，是警示也是震懾：拿多少，該不該拿，別以為只有天知道！想拿、敢拿的時候，就請準備好給社會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