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對“大烤”，要智慧也要良心

這幾天，全國多地不斷出現極端高溫天氣，近1/3的國土進入“燒烤”模式。“大烤”之下，仍然有一些人必須堅持露天作業。交警、建筑工人、公共設施搶修工、環衛工等，這些群體的工作維持著社會的正常運營與發展。借著高溫天氣，城市管理者和普通市民不妨思考，怎樣給他們創造一個更方便更人性的工作環境。

貴州一位務工者當街暈倒，上海一位民工高溫作業時重癥中暑不治身亡……這提醒人們，高溫工作者保護措施遠遠不夠。事實上，高溫勞動在制度設計層面就存在盲區。翻開勞動法、勞動合同法和勞動者權益保護法，并沒有一條明確的關于極端高溫天氣情況下如何處置相關勞動問題的法律條文。目前只有去年6月國家幾部門聯合頒布的《防暑降溫措施管理辦法》，算是給“勞動三法”在高溫勞動問題的漏洞打了“補丁”。該辦法對諸如必須支付高溫補貼，超過40攝氏度停止戶外作業以及高溫戶外作業不得超過6小時等等，做了相應的規定。

由于沒有強制性的法律規定，許多高溫勞動者的權益往往只能依靠行政執行和監管。在許多用人單位，特別是農民工聚集的建筑行業，甚至每天10元的高溫津貼也很難覆蓋。監管稍有放松，相關規定在許多用人單位那里就會變成“橡皮泥”。處于弱勢地位的勞動者，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豈敢就高溫勞動維權與雇主“較真”？嚴格維護高溫勞動者的權益，完善高溫勞動法律，都是政府部門分內之事，不能因為這個問題的季節性和區域性聽之任之。

超高溫也在“烤”問著國人的素質。天熱是“天災”，因低素質而產生的無謂勞動卻是“人禍”。走在街頭，經常可見高檔車中隨意丟出垃圾；大型比賽或演出后，環衛工人會清理出數以噸級的垃圾。隨地吐痰、亂丟垃圾、亂闖紅燈等不文明行為，看起來是“不拘小節”，間接上卻造成了城市管理和運營的額外成本。如果行人和司機都遵守交通規則，就可以減少交警和協管員在烈日下指揮和疏導交通的時間；如果你我都不隨意丟棄垃圾，環衛工人也用不著冒烈日盯著馬路撿拾垃圾；如果各類施工單位和個人在施工中少一點野蠻作業，公共設施設備得到精心養護的話，發生故障的幾率將大為減少，維修工就沒必要沒日沒夜疲于奔命……對于“人禍”制造者，不能僅僅依靠說服教育，很多規矩都是重罰出來的。城市運營是一種動態的平衡，這里造成的破壞，總要在那里付出成本來彌補。因此，對不文明行為運用經濟、社區服務，甚至法律手段進行懲罰，反而是從源頭節省治理成本之舉。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為了減少他人在超高溫下那些本可以避免的勞動作業，無論是普通市民還是城市管理者，都應該多點“良心”，多點“智慧”。這個炎熱的夏天，是對城市完善社會管理的考驗，也是讓我們自己提升素質的機會。

（作者為上海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