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嫂薪酬超醫學博士的多重思考

日前，北京市家政服務協會正式發布《母嬰護理師崗位規范》及月嫂工資參考價位，初級月嫂最低價位是每月3957元，高級月嫂最高價位已近每月1萬元。(12月9日《京華時報》)

月嫂薪酬最高每月近萬元的新聞，一如不久前網傳的“搬磚工月薪7000元，隊長月薪過萬元”的工資表，一發布即引來網民一片艷羨之聲。事實上，大中城市月嫂薪酬大抵相仿，今年西安市月嫂最高月薪已達9000元；杭州市從2000年的每月700元上漲到去年的每月6000元，每年以20%速度遞增，被網友稱為“加薪最快的工作”。有調查顯示，北京、上海收費最貴的月嫂已超過每月1.5萬元，就人力成本而言，遠高于一個經過多年專業培訓的醫學博士。

一定程度上，月嫂高薪也有一定的合理性，譬如晝夜操勞，既要照顧嬰兒又要護理產婦，而具有豐富從業經驗和良好專業知識的月嫂并不算多。但是，在專業人士眼中連單獨職業都算不上的月嫂，其人力成本遠超醫學博士，必須要引起社會和公眾的思考。直接來看，萬元月嫂的“金牌”背后，多為家政公司炒作牟利，而且在炒作中家政公司變得身不由己，譬如有家政管理人員透露：我們培訓出來的月嫂，外面有公司開七八千元挖走，我們只好跟著給月嫂漲工資，不然怎么留得住人——— 實質上，這是行業內部混亂的表現。

間接來看，月嫂薪酬超醫學博士的背后隱含著至少兩個問題，其一是社會分配和貧富差距問題。在社會分配上，低職業要求的技能型人力成本遠超知識型人力成本，服務領域的薪酬超過直接創造社會價值的工業企業薪酬，對整個社會的技術創新和財富原創積累，存在一定的制約性；在貧富差距上，月嫂月薪幾倍于社會職工平均工資，一方面拉大了社會普通勞動者之間的收入差距，另一方面顯現出有能力雇用萬元月嫂的社會群體，其收入更會遠遠高于普通勞動者，社會貧富差距由此顯露出“冰山一角”。

其二，月嫂薪酬持續走高，以及“搬磚工月薪7000元”等現象，表明我國人口紅利的時段已趨近結束。尤其是月嫂從業者和建筑業工人老齡化傾向，更能說明人口紅利殆盡的趨勢——— 據調查，“60”后是目前保姆市場上的主力軍；40歲以上的建筑業工人占到了六成以上，并且缺少年輕人加入。在月嫂行業中，高級月嫂收入遠遠高于初級月嫂，高級月嫂因“稀為貴”，也說明社會對普通勞動者提供的職業培訓服務有相當大的缺口。擴展一些看，職業教育和培訓萎靡，對于社會經濟轉型顯然不是利好消息。

我們必須承認，月嫂也好，搬磚工也罷，作為社會的普通勞動者，其收入所得都是用汗水辛勞換取的，應該受到社會的尊重。但是，放在社會經濟層面觀察，由此所釋放出來的種種信號卻不能被忽視，關注底層勞動者如何獲取持續、良性的發展空間，比關注目前的高薪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