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升官發財上大學"當真還會受鄙視嗎?

近期滬上高校密集開學。開學典禮上，大學校長的講話往往被視為對大學精神的闡釋和對該校學生的期待。與往年大學校長的言語詼諧不同，今年，校長們不約而同從常識和經典談起，和學生聊聊“大學是什么”以及在大學里他們不希望看到同學們成為什么樣的人。在復旦大學，解答了“大學是什么”之后，校長楊玉良接著問：為什么要上大學？他引用了復旦老校長李登輝在上世紀20年代說過的話：如果你是為了升官發財來到復旦學習的話，那么你在學校會受到鄙視。（9月19日《中國青年報》）

“大學是什么”、“上大學為什么”，乍一聽來，的確不算什么高明的問題。尤其是對于剛入學的大學生來說，無論對就讀的大學和所選的專業是否滿意，想必也該或多或少思考過這個問題。事實上，既然大學并不虛無，而是實實在在的存在，“大學是什么”的答案，當然也就無需抓耳撓腮，即便是回答“大學就是一所學校”，也毫無破綻，一點不錯。而對于大學新生而言，“上大學為什么”，恐怕也各有各的答案，無論是為了學得專業知識，還是從大學經歷中獲得成長，即便只是為了日后好找工作，也并不丟人。

事實上，“大學是什么”、“上大學為什么”，當然不必也不可能去統一出標準答案，即便對大學的認知并不那么崇高，上大學的目的也并不那么高尚，也大可不必因此而自慚形穢。對于大學生而言，能夠具備高遠的眼光，當然不錯，但是，既然并不是每個人的經歷和境遇都完全一致，即便是成了一所大學里的同學，其實也不必強求每個人對于大學的定義，上大學的目的都要完全趨同。正如每個人都是獨特而唯一的，對于大學的每一個個體定義，也都有它的合理性。更何況，志存高遠，同樣也要立足眼下，如果上大學的宏大志向，最終卻連個工作都落實不了，基本生存技能都不具備，倒是多少顯得眼高手低，好高騖遠。

不過，作為大學開學第一課，校長們拋出“大學是什么”、“上大學為什么”的問題，顯然也是用心良苦。看似簡單的提問，恰恰是對于大學本真的思考，即便未必真能讓沒個學生都達到同樣的思考深度，但有所思，終究要聊勝于無。盡管“大學是什么”不必有太多束縛和限制，但“大學不是什么”，倒是有必要在“開學第一課”和新晉天之驕子們交代清楚。復旦校長引用上世紀20年代老校長的話“如果你是為了升官發財來到復旦學習的話，那么你在學校會受到鄙視”，想必也是出于這一目的。既然連上世紀20年代老校長就已說過，“大學是什么”、“上大學為什么”，其實并不是什么新鮮課題。

只不過，時移勢易，同樣的話題，或許未必還能保持同樣的認知。老校長那個年代，“為升官發財而上大學”或許要受“鄙視”，但即便是今日的校長也已并不否認，“浮躁的功利主義的社會心態對今日中國之大學的普遍的侵蝕，使得我們有時很難堅守作為一所大學和作為一個學生的本分”。無論是大學生群體中的公考熱，抑或碩士畢業六千月薪仍不受家人待見，上了大學，假如“不升官”、“沒發財”，倒是更有可能遭遇鄙視。如此社會環境之下，即便嘴上把大學描摹得多么高尚，對上大學做多少正面的引導，恐怕都不足以抵擋現實中的功利化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