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清華的教授心里肯定比濃咖啡還苦

金輪法王遇到郭襄，本來要劫她做人質，經過一番晤對，也就是面談，法王發現郭襄是個難得的武學人才，于是馬上決定招收小郭襄為研究生……（見金庸《神雕俠侶》）。法王有自己的教育觀，他認為：學生找名校拜名師固然很難，但名師要招有前途的學生也一樣很難。

話說英國諾丁漢大學在中國寧波有所分校，一水兒的全英式教育，最近他們招收了一名18歲的從未上過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研究生但自考上研究生的學生。招收的過程很簡單，學生先交一份英文寫的論文，然后和導師面談，兩小時以后，這位叫馮楊的男孩就成博士生了。

導師Onsman認為，小馮的論文很有水平，再見面一聊———我要是導師，首先得查查他是不是抄襲的，我的防備心理咋這么強呢？———覺得小馮很有見解很有氣質，兩人喝完咖啡，招博這事就算是搞掂了。

我在猜北大清華的教授們看了這則新聞后會作何感想，如果不懷好意地猜，他們肯定是一臉不屑，我們的重點院校根本不愁生源，有那么多擴編的高校墊底，北大清華的威名幾乎永遠不會墜落，至于“世紀之問”———你們為什么培養不出大師？誰愛回答誰回答，反正教授們認為自己沒有義務回答。

如果我要懷著好意猜想，，因為他們自知已經不配擁有這樣的自主權，也缺乏擁有自主權的社會法制環境。我們假定，他們也可以這么招收碩士、博士，結果是什么樣子呢？

同等條件下，他們會錄取有家庭背景的人；同等條件下，他們會錄取本校的學生、關系戶的子弟；各種托請會讓他們最后完全失去專業水準，也許不會100%都是這樣，但是在當下的環境里，舞弊和腐敗一定是普遍存在，即使他們出于公心招收自認為最好的學生，在輿論詰問和投訴告狀之下，他們也會陷入無休止的爭議中茫然不知所對。在中國必須“統一考試”，必須“集體研究”，必須由單位出面承擔一切責任，中國已經沒有教授可以用自己的名譽和公信來向公眾保證什么了，這很悲摧但卻確是事實。

他們不能這樣做，也不會這么做，甚至不敢這么做，喝杯咖啡決定招收一名博士生的事情一旦出現，必然是校無寧日，師不聊生，新聞發言人鞠躬鞠到腰疼。

那么我們為什么把信任給了這位Onsman教授呢，這不光是因為他是外國人，肯定不會和小馮沾親帶故，而是他的校長會考察這位教授，校董會會考察他的校長，諾丁漢大學作為英國老牌的大學，對聲譽的愛惜除了制度還有傳統。

自主招生，說來好聽，但缺失制度和傳統（有些是傳統中斷）的中國高校，要想讓教授在一杯咖啡之后決定招誰不招誰，恐怕還有很多功課要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