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林春秋》初編,我又拜讀了季羨林先生《我與東方文化研究》一篇短文。文章雖短,氣魄大極了,且摘引目錄上的一段話:“我想到的問題很多。第一,漢語語法的研究必須改弦更張。第二,《中國通史》必須重寫。第三,《中國文學史》必須重寫。第四,中國文藝理論必須使用中國固有的術語。第五,中國美學研究必須根本‘轉型’。第六,西方的基本思維模式是分析的,而中國或其他東方國家的則是綜合的。第七,西方處理人與大自然的關系的‘征服’手段是錯誤的,中國的‘天人合一’觀點是正確的。第八,西方的科學技術,在給世界人民謀福利的同時,產生了眾多的弊端甚至災害。第九,東方文化與西方文化的關系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不免在心中竊議,如果季羨林先生能以“我與印度學”為題,對人肯定是極有教益的。可惜他開出了如此大而多、而無當的課題,他的學力能夠勝任嗎?又對他人的治學有何教益?任何再高明的學者,總有他們的短處,他們貢獻于世人者,無非是揚長避短。我真為季羨林先生晚年的不少作品,包括這篇文章可惜,它們的特點恰好是倒過來,揚短避長。
后來聽治元史的楊訥先生轉述,季羨林先生曾說,《四庫全書》好呀,他是經常用的。于是在場的幾個治史者都不免發笑。如若確有此語,就表明季羨林先生對中華古史基本上沒有入門,正確的說法,應當是“《四庫全書》的文字經清人任意篡改,不好,只是在沒有其他好版本的情況下,方才使用”,這才是內行話。依季羨林先生此種水平,又如何重寫《中國通史》?應當申明,我決不否認季羨林先生是印度學的權威,但隨便夸大其學問,其實對他本人以及對學術界,都是有害無益。
目前的學術界,包括史學界確是一池渾水,其中也確有若干前輩學者,居然帶頭敗壞學風。我撰寫此文,倒希望前輩那種“苛”以待人的精神,能代代相傳。目前史學界缺乏者,正是互相吹捧,不能“苛”以待人。(作者為中國社科院歷史所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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