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獅：“小政府 大社會”綜合改革試驗

案例介紹：

1988年，石獅與深圳、海南一起成為中國三級政府行政體制改革的試驗區。同時作為福建省“綜合改革試驗區”的石獅，開始了建立以高效為準則的政府管理體制改革的探索。20世紀80年代初的石獅是中國最早的自由市場，潮濕的石板一條街，毗連烏壓壓大棚，公開賣的是各種香港貨，從絲襪、舊衣服、風油精到鄧麗君的錄音磁帶，應有盡有。那時，擁有“小香港”之稱的石獅，吸引了全國的眼球。到了1988年，石獅作為我省“綜合改革試驗區”，又在政治體制改革的浪潮中探索中國特色的政府管理體制。

石獅建市成就綜改試驗。1986年，石獅鎮擁有鄉鎮企業592家，全鎮工農業總產值達1.129億元。每天進出鎮區的大中型客車就有1460多班次，白天平均每分鐘11.5輛次。如此繁榮的經濟景象，與擁擠、骯臟、混亂的街道，以及在破爛布棚下簡陋鋪架上的那些漂亮貴重的洋貨，成為當時石獅乃至中國獨特的一道風景。鎮區原有的行政管理體制和鎮區設施日益不能適應經濟的快速發展，尤其是環衛、排水、交通、電力等基礎設施不配套，阻礙了石獅經濟的提升。

1987年12月23日，在多方呼吁下，國務院批示準予石獅建市，省直轄并由泉州市代管，行政區域包括石獅鎮和周邊另外三個鄉鎮。石獅建市，恰逢中共十三大閉幕后。十三大對我國政治體制改革進行了全面部署，目標是“建立有利于提高效率、增加活力和調動各方面積極性的領導體制”。依據這一思路，作為縣級市的石獅與地級市的深圳、省級的海南，成為中國三級政府行政體制改革的試驗區。

建“小政府”，以高效為準則。石獅市掛牌成立時，市委5套班子總共才14人，相當于一般縣（市）的一半左右。機構精簡，很多部門合并為一，政府由包管經濟轉到服務。1988年9月30日石獅建市時，黨政工作機構11個，行政人員編制200名，僅占中央和省里規定縣級市機構編制配備總數的37%和26.6%。

市政府設置了經濟局、內務局、臺僑外事局等18個工作部門，僅相當于一般縣（市）的三分之一。最具改革特色的是經濟局，平行對應其他縣市的22局、委，縱向對應省里34個廳（局、委）。建市之初，石獅市委共有7名常委，其中書記兼任市長，兩位副書記分別擔任市人大常委會主任和市政協主席，一位常委兼任市紀委書記，加上兩位專職人大常委會副主任、3位副市長和兩位專職的政協副主席，5套班子總共才14人，相當于一般縣（市）的一半左右。

如此精簡的機構設置，引起一些人的非議。蔡世佳回憶起當時的壓力：“上面不改，下面改，就對不起口來。教育部門認為自己管理著一大攤，很重要，應該從教科文衛局中單列出來，這樣才能對口。計生部門說計劃生育是基本國策，很重要，也應該單列一個部門。每個部門都有自己單列的理由，但最后，我們的機構設置方案還是得到省政府的同意。”為解決與上級對口問題，石獅市政府特地刻了計委、物資、糧食、旅游、土地等九個部門的公章，“上面需要什么印，就蓋什么印”。

“我們一個科長，當時就可以代表局長去開會。”時任石獅市經濟局副局長林金場這句戲謔的話語，側面體現了“小政府”的架構。建市后，在政府退出直接管理的一些領域，積極培育和發展社會各類中介組織，如項目咨詢中心、信息服務中心、會計師事務所等，成為石獅“大社會”的有力支撐。

公開招考，擇優錄用公務員。依據石獅市委黨史研究室的資料，從1988年5月17日公開報名到當年10月結束，石獅市公務員考試招聘錄用工作歷時近半年。市政府16個工作單位分兩批招聘，共有1001人報名應考，經過筆試、面試、政審考核，擇優錄用了196人，平均年齡31.9歲，其中省外及部屬有10人，大專以上學歷96人。

1987年黨的十三大剛剛確定將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的重點確定為建立國家公務員制度，1988年石獅市就面向社會公開考試招聘錄用公務員，在全國率先推行公務員制度的單項試驗。而直到1994年6月《國家公務員錄用暫行規定》頒布，國家公務員考試錄用制度才正式建立，全國各地才開始普遍通過考試來錄用公務員。“公開報名，平等競爭，透明打分，這是極震撼的消息。對當時心懷抱負的青年來說極具吸引力，很多外省的人也來參加，每個人過來考時都是躊躇滿志。”提到當年的激情，林金場不由地連連感嘆。

如果說公開招聘公務員給當時的人們帶來了震撼，那接下來的競選市長則只能用“沸騰”來形容。

案例創新：

石獅試驗是政府服務型改革的方向。小政府，需要大社會。小政府，意味政府職能的轉變，政府行政制度上的安排與設定，要以行政效率高為目標，但該管的職能一定要管，該設的部門還是要設。“小政府”從一些直接管理領域退出后，需要社會各類中介組織來填充與支撐，這意味著公民社會的發展，直至“大社會”的出現。石獅進行政治體制改革實踐證明，代表們選出來的市長，是經得起歷史考驗的。中國的政治體制改革一定要敢于邁出第一步。在特定條件下，石獅在綜合改革試驗中的探索，功勞不可抹殺，將是21世紀政府進行服務型改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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