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孩子沿著彎曲的山路，要走1個多小時才能回到家

今年秋季，國家營養計劃在貴州省66個縣試點，明年年初將全面鋪開。前不久，記者前往貴州省納雍縣曙光鄉長沖小學探訪孩子們的午餐狀況。

大山里的孩子吃過一頓早飯后要走一兩個小時的山路去上學，書包里裝著幾只煮熟的土豆當午飯，下午還要餓著肚皮走那么長的路，才能回家吃上一碗玉米飯。

跟著孩子回家發現“她”

放學了，記者跟著一群孩子回家，在路上，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孩子。

放學回家的孩子們很興奮，一直回頭看著我們笑，只有一個孩子例外，“她”始終神色黯淡，一步一步丈量著山路，背著一只書包，懷里還抱著一只。一問之下才知道，“她”懷里抱著的是姐姐的書包。姐姐剛才迎面看到去背煤的爺爺，便把書包交給“她”，轉身跟著爺爺去背煤了。

“她”說話總是很低聲，也很含糊，每次我們都得請老師翻譯。“她”走遠一點時，老師說，“她”父親5年前因采石受傷去世，母親早年離家出走，姐弟仨跟爺爺奶奶相依為命。遠遠望去，那個慢慢向前移動的小身影更顯單薄了。

我們在當地發現不少孤兒。老師說，這里的壯年男子大多從事下礦挖煤或開山采石一類的高危工作，一旦重傷或死亡，家庭就失去經濟來源，陷入極端貧困。而女人往往因忍受不了家庭的困境而改嫁或出走。于是孩子們就成了事實上的“孤兒”。

姐弟仨經常吃不上早飯

走了1個多小時的山路，才到孩子的家。“她”家在月臺村，石頭砌的房子十分破舊，窗子是透風的，幾根樹枝權作窗欞。兩個弟弟睡在外屋，擠一張床——這時，我們才知道“她”原來是個男孩。床上墊著一床爛草席，席子下面是一床破得翻出花來的棉絮。爺爺奶奶很細心，姐姐長大后，就安排她一個人睡里間。

屋里一只木盆裝有半盆金黃色的玉米飯，從地里回來的奶奶說，一年500多公斤玉米，是家里的全部收入和口糧，還要從牙縫里擠出100多公斤賣掉買鹽，剩下的最多能吃3個季度，有兩三個月要靠吃土豆度日。別的孩子早上出門時，還能吃頓早飯，帶幾個土豆或炒玉米當午飯，他們姐弟仨經常連早飯都吃不上，更別提中飯了。

14歲女孩子背起百斤煤

說話間，姐姐背著煤回來了，清秀的臉上熱得泛起紅暈。在眾人的幫助下，她把沉重的背簍靠墻放下，我們嘗試著抬一下背簍，卻無法撼動。同去的志愿者說，這筐煤至少有50公斤。姐姐說，她從七八歲起就開始背煤了。

姐姐今年14歲，在山里，如果家里窮，她這么大的女孩可能過兩年就會嫁人。我們問她想不想繼續讀書，她略帶靦腆卻毫不猶豫地說：“想。”

我們記下這三個孩子的名字：姐姐王顯敏14歲，小學五年級；大弟弟，王顯華，12歲，小學四年級；小弟弟王小江，10歲，小學三年級。(記者 周馨 攝 姜燕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