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信詐騙，騙子牛還是怪“傻子”多？

2016年1至11月，全國共阻截、清理涉案銀行賬戶60余萬個，關停涉案電話號碼80余萬個；共破獲各類電信網絡詐騙案件9.3萬起，查處違法犯罪人員5.2萬人，同比均成倍增長。為何中國人老遇上電信詐騙？媒體給出調查數據，“近4成中國網民愿為折扣透露隱私”。于此推斷：我們可能忽略了一個更加根本的泄露源——我們自己。（2月1日 每日經濟新聞）

電信詐騙當然不是個無解的難題，但，這個難題的“正確打開方式”究竟是什么，這些年過去，似乎仍見仁見智。

最近的一個調查確實挺讓人泄氣的：1月27日，德國消費調研公司（GfK）公布了一份多國在線問卷調查的結果：來自17個國家的受訪者中，有27%的網絡用戶愿意用個人信息換取折扣，表示“完全不愿意”的僅有19%。該調查還特別指出，表示愿意透露隱私換取折扣的中國網絡用戶竟高達38%，遠高于27%的平均線；明確表示不愿意的只有8%。翻譯得更直白一些，就是中國網民更樂于拿個人隱私去“貪小便宜”。如果做個簡單的邏輯推論，似乎也不難得出一個順水推舟的印象：為何中國人老遇上電信詐騙？原來不是騙子太聰明，而是傻子太天真。

見到一點小福利就把持不住，聽起來，這是挺“中國式”的現象。就像我們說起驢友闖入險境而動用公共救援資源、就怪中國驢友素質太低一樣。不過，春節伊始，媒體就報道稱，“兩名美國游客爬野長城被困1小時后被消防員救下”。經濟發達程度不一樣，小福利對網友的誘惑程度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更重要的是，互聯網進入中國才20來年，隱私等自我防護的啟蒙工作百廢待興，外國網友稍微能抵抗得了誘惑，并不是他們立地成佛，不過是曉得頭頂上有把達摩克利斯之劍罷了。簡言之，中國有哄搶，外國也強不到哪兒去；中國網友愛占小便宜，外國網友在小便宜面前也不會心如止水。指望拿小調查的個案數據，來作證電信詐騙是“私心作祟”，這簡直比精神自殘還要令人瞠目。

永遠須記住一點：電信詐騙泛濫，根在防范與懲戒機制的失靈。一方面，我們固然要看到在嚴打電信詐騙中，司法所彰顯的底線剛性，比如去年12月20日，最高法、最高檢、公安部發布《關于辦理電信網絡詐騙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意見》規定，電信詐騙50萬元以上最高可判無期；造成被害人自殺等10種情形將從重處罰。但另一方面，我們仍須警惕在基層司法實踐中，電信詐騙處置的無力感還是現實難題，比如據媒體報道，直到雞年春節前夕，“徐玉玉案”都尚未報送審查起訴，處于偵查階段。嚴防公民私隱泄露、嚴打網絡詐騙惡行——這前后兩道門關緊了，何愁屋子里的公民個人私權成了唐僧肉呢？

春節一過，騙子也要開工了。悲劇也許無法幸免，但，往傷口撒鹽這件事，還是省省吧。多花點精力在追本溯源上，多花點心思在制度構建上，“傻子”多一點，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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