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高”共提陳滿案，遏制冤案要靠制度建設

3月13日，十二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聽取“兩高”工作報告，最高法院院長周強、最高檢檢察長曹建明在報告中，都提到了陳滿案。

陳滿案會進入“兩高”報告嗎？在周強、曹建明作報告前，已有網友如此發問。

之所以關心陳滿，是因為他是國內已知服刑時間最長的蒙冤者，長達23年之久。

早在1994年，四川人陳滿在海口被認為是一起殺人焚尸案的兇手，被判處死緩，今年2月1日陳滿終于恢復了自由身。

很顯然，陳滿案是不折不扣的冤案，對于法院系統和檢察系統來說，這是不可抹去的污點。“兩高”報告敢于正視昔日丑聞嗎？其實，陳滿進入“兩高”報告并無懸念。去年呼格吉勒圖案，前年張氏叔侄案，均被寫入“兩高”報告。這說明無論最高法還是最高檢，從來都不回避也不掩飾丑聞，這種坦誠和自信，難能可貴。最重要的是，“兩高”報告提及陳滿案、呼格案等重大冤錯案件，并非例行公事地擺功，還帶有一定性質的制度性反思。比如最高法報告稱：“依法糾正陳滿故意殺人、放火案等一批重大冤錯案件，從中深刻汲取教訓，健全冤錯案件有效防范、及時糾正機制。”

對于陳滿等人來說，他們終于等到了正義，這是莫大的告慰。

但是，最徹底的告慰應該防止類似冤案重演，不再讓每一個公民蒙冤，不再出現任何一起冤假錯案。否則，止步于個案糾錯，就難讓人真正心安。

有個細節是，包括陳滿、呼格吉勒圖等人，他們的冤錯案件皆發生在1997年之前。1997年10月1日，修訂后的刑法正式施行。據學者分析，“97刑法”對死刑問題較為慎重，雖未從根本上減少死刑適用數量，卻標志死刑適用擴張的態勢有所轉變。

另有業內人士認為，1997年之前我國法律不健全，執法規范化有限，那時候公安辦案較為粗糙。也許正是如此種種原因，導致大量冤錯案件出現。

當然，如果把冤案原因完全歸咎為法制滯后并不客觀。像疑罪從無、無罪推定等原則，可是在1997年就已設定。再說，如果公安機關重口供，靠刑訊逼供獲得非法證據，對那些有明顯有問題的冤錯案件，檢察院為何公訴？法院為何亂判？這就需要從制度上找原因，需要痛徹反思。

值得一提的是，從這幾年的“兩高”報告中，均能看到最高法、最高檢通過制度安排遏制冤錯案件的努力。比如，2014年，最高法報告談及張氏叔侄案時提出：“從錯案中深刻汲取教訓，強化證據審查，發揮庭審功能，與公安、檢察機關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建立健全防范刑事冤假錯案工作機制，堅守防止冤假錯案底線。”2015年，最高法報告談及念斌案時則強調“要落實罪刑法定、疑罪從無等法律原則，堅持公開審判、舉證質證、法庭辯論等訴訟制度，保障當事人的知情權、陳述權、辯護權、申訴權。”如果公檢法多一些互相制約，如果疑罪從無真正落實，冤錯案件或許就可大大減少。對于冤錯案件，應該及時糾錯，別讓當事人消耗了青春、看不到希望；對于制造冤案的責任人應依法處理，而不能磨磨蹭蹭。最關鍵的是，像捍衛生命一樣捍衛司法公正，努力讓公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