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照自考，且慢叫好

駕校過了多年的好日子被一紙文件象征性地終結了，昨天，《關于推進機動車駕駛人培訓考試制度改革意見的通知》公布，今后將允許自學直考，不通過駕校也一樣能參加考試。

在社會多年的呼吁下，這道門算是開了。這既是利益之爭：一個半壟斷色彩的行業使得考生付出太多的尊嚴和代價，成為板上的魚肉。這個市場因為設置了比較高的準入門檻，即使駕校眾多，也失去了競爭的活力。自考門的打開也就意味著駕校失去了左右市場的籌碼。這更是權利之爭：由駕校壟斷考試權，由政府部門行使審批權，這種架構便于管理，卻容易給權力尋租創造空間。而對考生而言，帶來的一個后果是，考生受制于駕校。教練想抽煙，你得供著；想喝酒，得招呼著。駕校和教練用種種潛規則逼考生就范。這種規則的不透明，地位上的不平等不只是傷害了考生的利益，也污染了社會風氣。一個連抽的煙和喝的酒都要向學生伸手的行業，無疑是不可持續的。

無論如何，這扇門都必須打開。只是門是打開了，門里有什么，還是個未知數。通知規定：允許個人使用加裝安全輔助裝置的自備車輛，在具備安全駕駛經歷等條件的隨車人員指導下，按照指定的路線、時間學習駕駛，并直接申請考試。安全輔助設施指的是什么，大家并不清楚。但如果指的是駕校教練車的那種剎車系統，估計沒有人會做這樣的改裝。就為了一份駕照做這么大的改動，費時費力，倒還不如多花點錢、多受點氣去駕校學。而文件中的另一條規定也基本堵死了社會化改裝的可能。“自學駕駛所用自備車輛，不得用于經營性的駕駛學習活動。”什么叫經營性活動，恐怕爭議也很大，參照黑車的處罰規定，只要形成金錢交易就可以視為經營性活動，那么也就意味著你想通過多教幾個親朋好友分攤一下改裝的成本也沒了可能。至于“按照指定的路線、時間學習駕駛”，除非允許社會辦自助式學車場地，否則找哪條馬路，交警部門都可能不會批準。

管理部門的初衷大家都明白。車可以自學，但路不可能自建，加裝安全輔助裝置是為了安全，沒有人希望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上，突然開上來一輛隨時可能失去控制的車；禁止經營性活動是希望自學直考不要為謀利的人打開方便之門，只是，無利可圖的事，又怎么有人會去做？何況這個門打開真的有那么可怕嗎？只要有利于群眾更快更省更好地學車的，讓人家賺點錢又有何妨?

考駕照最終目的是為了開車，通過駕校也好，自學成才也好，都是公民的權利。只要安全方面達到一定的標準，就沒理由剝奪公民的權利。之前的政策為什么倍受質疑，就是因為這項權利被各種前置條件架空了。至于安全性的問題，其實是個法律問題。在駕校學也照樣不能保證不出事，那么多國家都能自學考試，也沒見有多混亂，我們不能對安全性提出過于嚴苛的要求，拿一些個案說事，要不然，車這個東西根本就不應該被發明出來。只要管理到位、法律責任明確、保險理賠的事跟上，我們大可以放輕松些，應該相信公民的素質，也應該相信法律本身其實就是最好的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