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洗錢：切斷貪污腐敗與洗錢的聯系

【洗錢常常導致貪污腐敗所得的某些證據在境內的滅失，但也往往意味著洗錢犯罪證據重新誕生。了解這些證據，需要反洗錢部門的努力，更需要政府各部門之間的合作、社會力量的支持。】

近日，五部門在北京召開打擊利用離岸公司和地下錢莊轉移贓款專項行動推進會。會議介紹，自專項行動開展以來，各地各部門共破獲相關重大案件92起，涉案金額8000余億元。

通過洗錢方式，轉移貪污腐敗犯罪所得贓款，給反腐敗工作帶來了很多麻煩。特別是國際洗錢活動，更增添了反腐敗工作的難度。從根本上切斷貪污腐敗犯罪與洗錢的聯系，不僅可以讓金融秩序恢復正常，而且能夠讓貪污腐敗所得無處遁形。

洗錢往往是上游犯罪的延續。貪污賄賂罪和毒品犯罪、黑社會性質的組織犯罪、走私犯罪和恐怖主義犯罪一樣，都屬于洗錢罪的上游犯罪。洗錢或讓貪污賄賂罪的證據減少甚至滅失，如果能夠做好反洗錢工作，貪污賄賂罪就有可能大幅度下降。

做好反洗錢工作，必須要對洗錢形勢有充分的認識。早期的洗錢工作以傳統銀行為中心，資金的進進出出可能讓資金的來源變得模糊，最后讓一些非法的資金穿上了合法的外衣。早期洗錢方式簡單，追根溯源相對簡便。洗錢往往和各種各樣的經濟業務聯系在一起。特別是一些資金量大的業務，如房地產、博彩業等常常和洗錢沾上了關系。做好反洗錢工作，就必須把握這些業務與洗錢的聯系。

洗錢不僅僅發生在一國之內。國際間聯系的加強讓跨國洗錢成為一個突出的問題，互聯網金融的興起也增加了反洗錢的難度。各種國際貿易業務與洗錢摻雜在一起，讓洗錢程序變得越來越復雜。從貨物貿易到服務貿易，再到數字產品貿易，從標準化的貿易到個性化的貿易，國際貿易價格和總額的確定，也變得越來越困難。這就大大增加反洗錢工作的難度。經濟全球化讓國際間的經濟金融聯系進一步加強，利用離岸公司和地下錢莊進行洗錢，也是洗錢者常用的方式。離岸公司、離岸金融中心所在地政府對各類經濟主體的活動監管較松，更是讓某些洗錢業務不易監管，也讓各國反洗錢操作更加困難。

切斷貪污腐敗所得與國際洗錢犯罪的聯系，必須充分了解國際洗錢活動的軌跡，這只能靠證據。洗錢常常導致貪污腐敗所得的某些證據在境內的滅失，但也往往意味著洗錢犯罪證據重新誕生。了解這些證據，需要反洗錢部門的努力，更需要政府各部門之間的合作、社會力量的支持。反洗錢不僅僅是金融部門的事，非金融部門同樣要在此承擔起必要的義務。無論什么樣的洗錢活動，總會留下痕跡。特別是，時下一些地下錢莊的活動，往往也借助了正規金融渠道，只要能夠對這些渠道的資金活動進行有效分析，就可能順藤摸瓜，找到洗錢犯罪的證據。

反洗錢工作，特別是涉及國際經濟往來的反洗錢工作，專業性強，只能靠專業的工作，才可能真正有成效。作為國際追逃追贓“天網”行動的一部分，反洗錢工作更需要國際間的合作。國際情報交流和司法協助，都是反洗錢工作所不可或缺的。

楊志勇 （中國社科院財經戰略研究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