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人生”無法為替考者開罪

?? 今年6月7日高考當天，南昌跨省替考事件東窗事發。7月7日，江西省教育廳通報稱，事件中42人被處理。日前，因替考被開除學籍的大學生槍手敖輝致電媒體，表達悔恨之情，希望得到社會原諒和幫助。“父母在郊區租房，在學校我一個月生活費500元，經常吃泡面，有些常用的日用品也不買，能不參加的集體活動就想法子不參加，就為省點錢。”替考，是因為生活拮據想掙錢。

親歷替考真人秀的大學生，端出了一碗貧苦的泡面。人性悲憫，大家最見不得窮人受苦，何況還曾是個品學兼優的孩子。只是，他的人生終因替考事件而激流直下。最終，他輸到連在大學吃泡面的機會都沒了。

當然，當年痛哭流涕并引咎辭職的官員還能“梅開數度”，替考者自然也不該永遠被釘死在替考事件的恥辱柱上。替考事件背后牽扯的萬家燈火，就算有著光怪陸離又匪夷所思的“藝術人生”，一掬熱淚、一聲嘆息，恐怕也改變不了替考違法的本質屬性。一切的探微或者勾陳，亦不是為了推翻是非標準，而只是叩問結果背后的肇因。

泡面人生，也許是導致替考行為的客觀因素。不過，令作奸犯科從可能轉身為現實的，一定是內心防線的失守。很遺憾，替考者在為我們講述了心酸與多舛遭逢的時候，內心的潛臺詞實在令人難以茍同。“我們做錯了事，但我們也是受害者。”這樣的轉折句式，是懺悔還是開脫？依據這般句式做出的生活演繹，會否倒果為因、本末倒置？因為滿世界想掙錢的人多了去了，“手段”就可以不管不顧？

對于挑釁公序良俗的犯錯或犯罪，你可以不懺悔，但切忌把一切歸因于社會。

道理并不復雜：一則，貧窮也許有一萬種貧苦的結果，安貧樂道或奮發圖強，消沉悲觀或茍且于世，但這不能成為貧困者叫板社會的勇氣。因為這個世界只要有效率存在，相對貧困就是不可能消失的東西。攫取社會資源，總要在游戲規則之內，貧苦不是突破底線走捷徑的理由，不然，效率如何安放？二則，高考改革也好，高招監管也罷，再多的漏洞，都不能增益替考事件所謂合理性或合法性。不能因為替考者的貧窮標簽，就改變是非對錯的尺子。不然，假如富二代免費為窮孩子替考，難道就是可以感動中國的道德義舉？

眼下，刑法修正案（九）草案二審稿正在征求意見，盡管草案對新增的“替考罪”較為謹慎，明確考試范圍是“法律規定的國家考試”，但鑒于高考替考的性質與危害，刑罰伺候已是板上釘釘。當此語境下，別說一碗泡面的心酸，就是窮年累世的磨難，恐怕都不該撼動替考罰則的“心腸”。（福建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