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才女”張充和才是真正的女神

“合肥四姐妹”中的小妹、美國耶魯大學教授張充和于2015年美國東岸時間6月17日下午一時（北京時間6月18日凌晨一點）在美國紐黑文去世，享年102歲。

“最后的才女”張充和去世了。媒體報以很大熱情，以各種形式紀念這位“合肥四姐妹”中的小妹。恕筆者孤陋寡聞，看到“張充和逝世”的消息，心里想，我所熟悉的沈從文妻子叫張兆和，是才女，過去的閱讀中似乎讀到過張兆和的姐妹個個了得，這個張充和該不是沈從文的妻妹。

帶著確證的精神，我查閱了張充和的來歷，一段湮滅的歷史浮現眼前，由張充和到張兆和，到張允和，張元和，再到張寧和、張宇和、張寅和、張宗和、張定和、張寰和，再到四姐妹的丈夫昆曲演員顧傳玠、語言學家周有光、文學家沈從文和美籍漢學家傅漢思，再到胡適、卞之琳......正如澎湃網所說，“四姐妹的傳奇故事和集體記憶既展示了二十世紀中國私人生活的真實面目和傳統仕宦家庭的起落沉浮，也見證了古老中國在過去百年間的歷史和命運。”

突然覺得張充和的故事好精彩。那么多歷史名人和中國現代史都是她的生活背景。突然想起一個詞——“女神”，張充和不正是她曾經所在時代的女神？一生暗戀她的詩人卞之琳那首“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寫的該不是張充和？

又想起如今的女神。林志玲是女神，范冰冰是女神，柳巖是女神。天呀，過去的女神是才貌雙全，她們因才學品味修養成為眾多社會精英仰慕，因對她們的愛慕催生多少傳世佳作？而如今的女神？有多少是人造美女？有多少靠炒作起家？有多少品行有虧？圍在他們身邊的，盡是富豪、明星、富二代、官二代之流，古典時代一去不復返了。

張充和離去的背影下，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式微。傳統文化不顯，遂使爛俗文化當道。如今的90后、00后已經不識張充和，他們心中的女神是范冰冰、楊穎，誰的話題越多，誰的女神指數越高，而其中多少話題卻是女神自我炒作的。更諷刺的是，真正珍重、真正懂、真正熱愛中國傳統文化的卻在國外，張充和在美國，她的造詣連國內很多知名專家學者都要專程前往請教。前不久臺灣導演侯孝賢一部在戛納備受推崇的《刺客聶隱娘》引起國內小資熱議，侯孝賢熱何以泛起？因為我們離真正的傳統文化太遠了。

在一個不知怎么就成了女神的范冰冰是女神的時代，在一個電視上盡是抗日神劇的時代，在一個搞藝術盡是為了圈錢的時代，在一個女神私人生活除了暴露就是炒作的時代，張充和的離去引起極大關注，是否因為我們自己也知道，如今的女神是那么劣質，那么易碎？

張充和代表女神的古典時代，而這個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而我們卻要明白，張充和、張愛玲、林徽因們才是真正的女神。

而張充和們的曾經存在，是對這個劣質女神時化時代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