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向上流動的路暢通起來？

電視劇《平凡的世界》播完了，史詩般的章節，最打動人心的，還是奮斗。少安少平們的奮斗和修煉，是那個時代的青春樣本——在改革策動的時代浪潮里，在經濟社會發展提供的廣闊空間里，他們以勞動與奮斗，把生活的苦難釀造成“生活的蜜”。

想來，那些清清爽爽的形象之所以永遠年輕，是因為他們堅定信仰奮斗，樸素地相信通過自身的努力，能“讓手里的黑面饃變成黃面饃，再讓黃面饃變成白面饃”。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這樣的信念激勵了無數城鄉青年，為改變命運而奮斗。

而就在電視劇熱播的當口，跟一個在縣里做事業單位負責人的小伙伴聊天，給我很大的觸動。小伙伴手下有十來個人，按說不少，但關鍵時候，卻幾乎無一人可用。究其原因，是這些年招聘的人，沒有一個是專業對口的。“蘿卜”招聘有之，檔案造假直接調入的有之，更過分的是有人明明已經被招錄，卻從未上班，也就是通常說的“吃空餉”。

“可憐那些認真讀書的大學生。”小伙伴帶些悲憫的語氣說。由此想到前幾年那些信誓旦旦逃離“北上廣”的年輕人們，沒多久卻又“逃回北上廣”了。最真切的理由，便是縣城里的階層板結和密織的關系網，讓人不得而入，自然心生退意。

與之相呼應的，是近些年來社會上流行的說法，上學無用論、奮斗無用論、“拼爹”是王道論……社會意識總不會脫離社會存在而產生，這些負能量的雜音背后，是真實存在的階層固化危險。

如何讓向上流動的路暢通起來？從邏輯上講，根本的是讓規則公平起來。管住野蠻而任性的權力，讓它退出它不該在的領域和場所，讓各種形態的競爭失序、無序終結，人們在平等的規則下各放異彩。這與國家戰略層面上的“依法治國”相吻合，法治是善治的根基，清明的社會環境，需要法治視野下的各安其位。

還有一層是創造更多機會。機會稀缺，難免引得權力垂涎。如果一個社會充滿活力，機會充沛“不擇地而出”，就不用擔心向上流動的問題。條條大路通羅馬，何必單戀一枝花？讀今年《政府工作報告》，感受最強烈的是政府在重新尋找與市場和社會的邊界，政府自我革命將釋放更大空間，而更大的空間就意味著更多的機會。

所以，正如轉型期中國的諸多問題一樣，答案將在不斷深化改革的路上自然呈現。

《 人民日報 》（ 2015年03月31日 18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