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馬航客機遭擊落事件成謎

當地時間7月17日，從荷蘭飛往馬來西亞的馬航MH17航班在烏克蘭與俄羅斯邊界墜毀，機上298人全部遇難。經美國和烏克蘭方面證實，客機系導彈擊落。

四處散落的飛機殘骸，仍未燃盡的爆炸碎片，掩埋在殘骸與隨行物品間的遇難者遺體，每一張現場傳來的畫面，都緊緊地揪住了全人類的心，不忍直視，痛心不已。

298人，有襁褓中的嬰兒，有歡欣度假的孩子，有108名艾滋病領域專家，有幸免于MH370之痛的馬航機組人員，還有一些尚未明確身份，一時叫不上名字，無論他們曾有過多么不同的生命體驗，在天空中一聲巨響的剎那，伴隨著機身爆炸解體，這些寶貴燦爛的生命一同走向了終結。然而，這一切并不是不可避免。

原本，這架MH17航班依照規定如常飛行于萬米高空，各項設備數據毫無異樣，一趟再平凡不過的民航旅程，誰也無法預料遭遇如此劫難。它不僅是世界航空史上的又一個悲劇，更準確地說，民用航空器遭受導彈襲擊，本質上是一場人道主義災難。

災難發生后，關于飛機航線選擇的問題一度成為備受爭議的問題。一段時間以來，烏克蘭國內局勢持續動蕩，局部武裝沖突不斷升級，其邊境領空此前已傳出交火消息，部分國家的航空公司因此改變了飛行航線。但事實上，戰爭形勢惡化，部分地區緊張情勢加劇，都不能也不是導彈擊落客機的借口。

某種程度上，MH17航班墜毀撕開了人類文明的一個殘酷真相，即長久以來，人類從沒有放棄對和平世界的建構和努力，但一個放下武器，停止相互殺戮，告別戰爭的時代尚未到來。可即便地區沖突摩擦不能避免，局部的流血戰亂無法化解，在戰爭問題上，仍有一些基本的文明原則是為大多數國家、大多數人所遵守的。例如對沖突敵對方平民的保護和人道待遇，不以平民為掩護等等。這些細則條款之外，最為重要并且最為根本的一項原則，就是盡可能地避免平民傷亡。令人憤怒的是，導彈擊落客機，無情地踐踏了人類最后的文明底線，表現出對人道主義和人類良知的蔑視。基于此，不管有沒有特定的軍事意圖，這種對民用航空器的打擊行為，都是不能原諒、不可饒恕的。

查清事實，還原真相，是當下最緊迫的任務。面對這場人道主義災難，厘清真相的意義顯然不止于一個國家或者幾個國家。這場悲劇是全人類正在共歷的痛苦，發掘真相是我們共同的責任，而真相的最終澄清也是我們對遇難者有所告慰，對子孫有所交代的唯一方式。有客機被擊落的事實存在，就一定有對應的責任方，是誰制造了這場人道災難，不應該成為秘密。

以目前情況來看，烏克蘭、烏反政府軍、俄羅斯，幾個涉事并且發聲的方面各說各話，相互指責推諉，呈現荒唐的“羅生門”。可仔細分析，MH17事件遠沒有MH370事件詭異復雜，從技術層面上，還原真相的難度沒有想象中那么大。因此，真相能不能最終揭露，責任人會不會得到懲處，更大程度上取決于國際社會能不能在不懈探尋真相，搭建責任追究機制上達成共識。可以預見，為實現這一目標，國際社會必須付出相當艱辛的努力，但若不如此，聽任298條無辜生命無端變成地區沖突意外犧牲品，實則放棄人類良知和尊嚴的最后底線。

□ 本報評論員 付小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