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證要有清楚的定位

正在召開的北京“兩會”上，政協委員透露，目前北京正打算推行人口居住證制度，以替代現有的暫住證制度。

相對于暫住證制度，擬實行的居住證制度不僅是名稱的改變，它將在管理的基礎上，附加住房、購車及其他社會保障等公共服務。

作為戶籍制度改革的內容之一，居住證制度被認為是對人口登記制度的一種完善。通過制度的改進，人不再只是被管理的對象，人的權利和福利被放到了更高的位置。另一方面，在不少人看來，推行居住證制度，是在現有戶籍制度暫時不能一刀切取消的現實下最好的選擇，亦將其視為“過渡階段”的重要一步。不過，值得注意的一點是，與居住證制度一并提出的，還有對城市人口的調控。

從人口制度的角度出發，將前述兩者放在一起確實不矛盾，但如果以人口數量控制為目標，以保障權利為出發點的居住證，其管理與福利的兩面性最終以哪方為主，仍是不少人關注的問題。

以理念來看，疏解人口是市場行為的觀念并不難理解，它實際上在很大程度上也被接受了。回溯城市發展與人口膨脹的“共進”過程，伴隨著產業興起，人口自然地向工業區聚集，現有人口在某一區塊地過度聚攏，與最初的布局及布局的合理性有著相當大的關系。要解決作為結果的人口過于集中的問題，需要新一輪的布局。而顯然，這種疏解不但要明確、清晰、合理的規劃，避免“重蹈覆轍”，還要足夠的發展和等待時間。然而，人口的過度集中是一個現實的問題，那么怎么同時控制已有的人口數量，使其不再持續擴張？是尊重個人的選擇，還是讓管理適度介入？

現在出現了一種不同以往的情況，隨著大城市日趨發達，生活壓力、生活成本不斷增加，出于個人意愿的人口流向早已不再單一，有懷揣夢想尋找機會的流入，也有迫于現實的流出。不過，在這層雙向性中，流入仍占主流。它提出一個問題，即僅以市場、個人流動意愿為基礎，能不能實現人口控制。在這個問題之上，居住證的定位就變得非常重要。

對于居住證制度的推出，從制度的進步性去認知不存在問題，這也是政策的初衷，但不少該政策面向的可能“受益者”卻沒有持以十分樂觀的態度。盡管推行的一方強調居住證的普遍實施性，但不同地區的現行政策，都對居住證持有者設置了相應的門檻，某種程度上，這些門檻恰是人口控制的一種方式。也就是說，多重目的的疊加，無法確保市場、管理、個人意愿的兼得，使得居住證制度本身的權利意圖某種程度上被弱化。再則，不與城市流動人口數量一一對應的居住證發放，必然造成城市中一部分人處于居住證與戶籍管理之外的真空地帶，既造成管理困難，也不利于他們應有權利的保障。撇開這些問題，與居住證持有時間、享受服務多寡相關的標準如何設置，如何確保其中的公平，本質上也是不好拿捏的難題。

當然，問題總是需要在實踐中一點點回應與解決，但作為一項利好政策，卻還是會“迎來”民眾的遲疑，或許也要值得從制度本身加以反思。這個時候，居住證的定位就顯得格外重要。

□ 付小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