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東盟“金元外交”之困境

12日至14日，日本與東盟特別首腦會議在東京舉行。會議期間，日本大打“金元外交”牌，承諾對東盟提供2萬億日元(約192億美元)政府開發援助(ODA)——5年內以2萬億日元之巨投放到一個地域上，是日本近年來罕見的經濟外交行動。

作為“回報”，東盟14日與日本發表共同聲明，呼吁用和平方式解決有關海洋安保領域的爭端，日本與東盟同意加強在維護飛行自由和民航安全方面的合作——字里行間有意指向中國新近設立的防空識別區。

從表面看，日本今年對東盟國家的一系列外交活動——從1月開始，日本首相安倍在上任11個月內先后完成對東盟10國訪問——以年底“派利是”的形式實現了不錯的“外交收官”。

實際上，本次日本與東盟特別首腦會議的主要議題，是加深經濟和金融合作。但從峰會一開始，安倍就不斷向東盟首腦推銷所謂的“海洋安全”、“中國威脅論”等論調。據日媒報道，安倍最初的目標是將“中國防空識別區對地區安保造成威脅”等措辭寫進峰會共同聲明，拉攏東盟向中國施壓，但最終愿望成空。“維護飛行自由和民航安全”之類的外交辭令顯示，東盟國家不愿意在中日之間“選邊站”。

對東盟各國來說，一方面，東盟與中國經貿聯系越來越緊密——自2004年開始，雙方貿易額逐年上漲，至2006年已超過日本-東盟貿易額。自2010年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全面啟動以來，中國—東盟貿易額在2012年更是首度突破4000億美元，且雙方經濟合作空間仍然巨大，聯合日本對抗中國的做法顯然不符合東盟的利益；另一方面，長期以來，日本是東南亞的“財神爺”，一直通過ODA給予他們援助，東盟各國也不希望得罪日本。

說到底，東盟國家只是希望從中日較量之間謀求自己的最大利益，而日本的利益并不等于這些國家的利益。對此，東盟國家并不諱言。對日本-東盟首腦峰會，緬甸總統辦公室一名高級官員稱“峰會不會因中國沒出席，就變成針對中國的活動。東盟和中國、印度和韓國都有類似峰會安排”；印尼總統蘇西洛回避與日本經濟合作外的話題。就連日本重點拉攏的對象菲律賓——向其特別提供690億日元重建臺風災區貸款也變得小心翼翼，明確表示要將“安全議題”和“經濟議題”分開，而菲律賓媒體對“日本與東盟討論南中國海問題”的會談效果，遠沒有期盼對日本繼續提供援助的幅度高。“安倍政府完全清楚，東盟不會愿意被夾在日美和中國之間”，對此結果，一些日本國內政治評論員早有預言。但安倍面臨的困境是，除了“金元”，他對東盟國家可打的牌似乎也不多，所以雖然不確定“撒錢”的結果，但還是要撒。

10年前2003年12月，小泉執政時期，日本也曾在東京召集東盟首腦特別峰會，其間曾拿中國南海問題大做文章，效果不佳；10年后，日本現任首相安倍故伎重演，也只能是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