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的“歪門邪道”

一旦安倍斬斷“9條”這一門栓，無論是曾遭日軍涂炭的亞洲國家，還是浴血奮戰的昔日盟國，恐怕都會產生“放虎歸山”的不祥念頭。

安倍政權在走“歪門邪道”。——這是日本慶應大學憲法學教授小林節針對安倍修憲方針的一句斷言。

從2006年第一次上臺執政以來，安倍一直有一個夢，那就是修改現行憲法，特別是日本憲法第9條。“9條”規定，永遠放棄發動戰爭這一國家主權，永遠放棄以武力威脅或使用武力作為解決國際爭端的手段。正是基于這一承諾，日本憲法被視為“和平憲法”。

但在敢于否認和質疑侵略戰爭及東京審判的安倍看來，“和平憲法”是其喚醒軍國歷史舊夢的重大障礙。安倍第二次出任首相后，挾所謂“安倍經濟學”帶來的暫時高支持率，試圖一舉闖關，突破憲法第9條對日本“武功”的手腳束縛。

但是，與眾多國家的憲法一樣，為避免走馬燈輪換的執政者為所欲為，日本修憲門檻很高。根據日本憲法第96條規定，修憲必須由眾參兩院三分之二以上議員贊成，再由國會提議，交由公民投票，獲得半數以上贊成后才能進行。

為繞開這道門檻，安倍計劃在今年夏季參議院選舉中打出修改憲法第96條的競選旗號，將三分之二國會議員贊成的修憲門檻下調到半數以上贊成即可。這其實是明修棧橋、暗度陳倉的一種策略，企圖在參議院選舉中以“96條”為競選議題，從而避開更敏感的“9條”之爭。

誰都看出來了，一旦“96條”被攻克，“9”條將直接暴露在安倍的瞄準鏡下。即使一貫主張修改“9條”的修憲派人士，也對安倍的這種迂回戰術不以為然，指出修改“9條”就應該堂堂正正付諸民意，從“96條”入手是走“歪門邪道”。

為了營造和渲染修改“和平憲法”的氛圍，安倍的歪門邪道層出不窮。4月27日，安倍穿上自衛隊作戰服登上一輛裝甲車“做秀”，一舉動搖了日本戰后“文官”統率自衛隊的默認傳統。翌日，安倍出現在名不副實的“主權恢復日”紀念儀式上，同眾多與會者三呼“天皇陛下萬歲”。熟悉二戰戰史的人們想必知道，當年日軍在自殺攻擊或戰死前的固定儀式就是面向皇居方向三呼萬歲。

日本現行憲法的存在，本身就是日本近代歷史的一段濃縮，與日本二戰以來的歷史、外交、國際政治關系息息相關，可以說修憲絕非日本“家事”。安倍在5月出訪期間聲稱，日本修改“和平憲法”無需向鄰國解釋，其他國家的反應也不會影響日本的修憲進程。這是對歷史的無知與傲慢。

1941年12月7日，日軍襲擊美國珍珠港后，向大本營發出“虎、虎、虎”的報捷電報。后來的戰事證明，這是一份預示日本軍國主義滅亡的報喪電報。而美國主導制定的日本憲法，正是為了將日本法西斯這頭暴虐之虎關進籠子。一旦安倍斬斷“9條”這一門栓，無論是曾遭日軍涂炭的亞洲國家，還是浴血奮戰的昔日盟國，恐怕都會產生“放虎歸山”的不祥念頭。

本報特約評論員雍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