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狀元塑像”，只關功利無關榜樣

湖北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來鳳縣高級中學，日前為本校一名考上清華大學的學生立傳塑像。此事在微博上迅速發酵，引發廣泛關注和熱議。記者多方采訪核實，被立傳塑像的主人公，是去年畢業于該中學的理科生楊元，2012年他以668分的成績摘得恩施州理科狀元。去年高考發榜當天，該校組織師生舉行慶祝活動，并用轎車載著楊元游街。（5月2日《楚天金報》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的最終效果，不是三年五年就可以呈現出來的，其所培養出的學生是否優秀，是否能在社會上立足，是否能為家庭、為社會作出貢獻，可能需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才能觀察得到。

學校顯然等不了那么久，或者他們會說，“等其他人有了成就我們再給有成就的人塑像，但現在，眼前這個以高分考入名校的學生，我們必須馬上給他塑像”，因為在他之后的學生們需要這樣一個榜樣。學生們真的需要嗎？在以分數和考入學校的知名度論英雄的當下，其后的學弟學妹們當然需要這樣的榜樣，但比學生們更需要這個“榜樣”的，恐怕還是學校。因為，這是學校的成果，是老師的成績，是校長的政績。

既然不能脫掉以分數論英雄的窠臼，那么，可以想見的是，不能考得高分，沒有希望考得高分的學生，在這樣的學校很難獲得老師的青睞，自然也很難獲得足夠的關愛。更關鍵的問題是，既然今天能夠因為你考了高分、入了名校而以你為榮，為你塑像，那么，明天，如果你逢了厄運成了失敗的反面的典型，這樣的學校也會以你為恥，將你的塑像拆毀，將你的名字抹掉。

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但張氏所說的“出名”，是有所成就的“出名”，而不是毫無來由的出名。對于這位被塑像的學生來說，考上名校，只代表著對中學學習的總結，甚至只是對其應試能力的總結，全新環境下的全新學習是否能創造全新的奇跡，尚未可知，未來能否有所成就，也未可知。所以，雖然被塑像看起來是件很光榮的事，但對于當事人來說，只要看清楚這些，也就不必過于高興。

這個塑像傳達給其他學生的信息就是，要么你就像他一樣牛，要么你就什么都不是——在功利心的驅使之下，即便是最應貼近心靈、直達人的內心的教育，也會變得毫無溫情可言。

素質教育喊了這么多年，教育機構也貌似不遺余力地推行了這么多年，但一到升學的關鍵時刻，其本來面目又都暴露了出來——仍然不過是應試教育而已，只是披了一件素質教育的外衣。當然，這并不是說這名升入清華大學的“90后”只會“應試”，沒有“素質”——或許他恰恰是一件“應試”、“素質”雙牛的人——而是說，其所在的學校在其身后傳遞出的信號，只關“應試”，無關“素質”，只關功利，無關溫情。

從去年的車載游街，到今年的立傳塑像，至少，這所學校在迅速提升知名度上算是成功了。但是，其一系列舉動對應試教育的強調，說明其“病”得不輕，同時也說明，名義上的“素質教育”或者說實質上的“應試教育”也“病”得不輕。是該治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