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鳳凰”不再那么“傳奇”

“游鳳凰古城的免票時代就要終結了！”這兩天，鳳凰旅游的門票“新政”引發網友熱議。湖南省鳳凰縣日前對外公布，從4月10日起，對現有旅游服務管理體系實施調整，變“憑票進入景點”為“憑票進入景區”，這意味著今后游客進入鳳凰古城多了一道148元的“門檻”。（3月21日《人民日報》）

在沈從文先生的《邊城》里，鳳凰古城清麗綻放。那是一個“清水穿城過，人家盡枕河“的地方，臨窗取水，傍河而歌，沱江水清洌，吊腳樓神秘，小鎮出神入化，風塵不染。去看的人多了，風景便成了商品。這是市場與供求的關系，這是價格與價值的糾結。有兩點是肯定的：一者，鳳凰首先是鳳凰人居住的鳳凰，風景可以憑吊，生活還得向前，不能為了成全外人所謂的審美趣味，而一定要把今天的當地人綁架在刀耕火種的歷史里；二者，自然或人文的商品化，是不可阻擋的趨勢，只要沒有悖逆生態與規則的底線，各有各的生存方式。

毫無疑問的是，這次的“全城收票”還是激起了民意的反彈。質疑的道理在于以下三個層面：第一，景點待價而沽可以理解，整個縣城打包出售、進門就有“門檻費”，這對于外地游客公平嗎？就像有網友調侃的，“凡是鳳凰籍貫的人進入我古都西安收費148元，其他地方的朋友免費”。景區門票整合營銷，不能搞出“閉關鎖國”的那一套來吧。何況，如果城門口設立售票處，則意味著城里的山山水水、家家戶戶都是有價碼的“風景”，利益分成機制果真也是這么想的嗎？

二者，收費之前，整飭服務秩序與環境恐怕是第一位的。遺憾的是，在人民網評出的2012五大“爛尾”旅游投訴中，鳳凰古城名列第三。2009年開始，游客在湖南鳳凰旅游時遭恐嚇敲詐等遭遇不斷傳出；2011年，19名游客在鳳凰遭當地居民暴打，最終由警察護送才得以離開；2012年年底，一對夫妻鳳凰旅游被大巴司機暴打……有人戲稱，沒有點血性，缺少點智慧，還是不要去鳳凰旅游了。這話或有些偏激，但以上焦點事件遲遲沒有“最終結果”，這148元的門票，難免不讓人有所猶疑。

沱江水依舊，吊腳樓依舊，但鳳凰古城在很多人眼里，已經成了“一座五光十色的娛樂城，一個土特產的露天超市。”重新設定的《中國世界文化遺產預備名單》此前公布，“鳳凰”仍在名列，然而，它已經由2006年《預備名單》中的“鳳凰古城”變成了“鳳凰區域性防御體系”——這一改變的關鍵原因是，由于旅游開發過度，湖南鳳凰古城作為遺產的“真實性”遭到嚴重破壞，如果繼續以“古城”申報，則需要整改、恢復原貌的強度太大，幾乎是一項無法完成的任務。寂寞的邊城，喧囂的市鎮。你若真的想找一戶純正的納西人家聽聽古樂，跳跳納西舞，認認納西象形文字，已經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