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暴力表達的憤怒失去了價值正義

長春盜車殺嬰嫌疑人周喜軍點燃了長春的憤怒。在他住所棗紅色的防盜門上，有人用磚頭、錘子之類的硬物砸出了許多指甲蓋大小的小坑，密密麻麻，布滿整張大門。“新春愉快”的對聯也被人扯了下來，扔在一邊，有人還上去踩了好幾腳。（3月20日，瀟湘晨報）

喪心病狂的犯罪嫌疑人周喜軍顯然是犯了眾怒，一個來到人世不到幾個月的嬰兒的慘死，更讓這起悲劇的聞者“出離憤怒”，無論是多么“恨之入骨”的斥罵似乎都不過分，這樣的情緒表達雖然不那么和諧，但至少表達的是一種對嫉惡如仇的價值判斷。

但是，如果將這種責罵上升到暴力表達，這樣的表達顯然超出了理性的價值，甚至是可以理解為暴戾之風的另類表達。嫌疑人周喜軍固然罪不可赦，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悲劇發生以后，在表達憤怒之余，我們更多的是要有對此事的深刻反思，單單以暴力表達憤怒，只會讓整個事情變得毫無理性可言。沒有了理性反思，就沒有情緒建設，而動以拳腳的憤怒，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就這起悲劇而言，我們所要反思的是，周喜軍這樣的殘暴，除了他自身扭曲的個性因素之外，我們的社會是不是也有問題，從周喜軍的人生經歷來看，他其實也是個不幸者，因為曾被勞教過，家庭破裂，這樣的一個弱勢者，可以想象他重新回到這個社會將要面臨怎樣的壓力和難堪。但他依然是個“看起來不壞”的人，沒跟鄰居有過口角，也沒有被見到與家人吵架，并不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當周喜軍被廣泛得知為慘劇的嫌疑人后，幾乎所有人都表達了拒絕，甚至是厭惡，如果不是此次慘劇，他的鄰居和前同事會對他抱以如此的成見嗎？

他為什么“活得像一團空氣”？他的前同事或許給出了比較恰當的注解：他是一個單一的個體，沒有組織，沒有歸屬，可能也沒有健全的家庭。這樣的諸種格格不入，不能說與他扭曲的心理沒有半點關系，我們所要想的是，一個社會對一個無助者伸不出援手，讓一個無助者看不到希望，這本身便是一個問題。當無助者在無助中釀造了悲劇，惹來更大的社會排斥和詰難，這會是一個更大的問題。

我們常常祈禱：愿現世安好！一個社會的安好，絕非憑空而來，它需要建設，這種建設應該是理性的、智慧的。以暴力之名表達堂而皇之的正義，失去了價值正義，這只會掩蓋了更大的社會破壞性，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讓這個社會距離“安好”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