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招、高教與就業，那些老生常談的病灶

這些論調句句戳中癥結，也早已被輿論詬病多年，卻還不知要繼續多少年。病根誰都知道，主管者卻狠不下心刮骨療毒，那輿論再重復也是枉然吧？

關于高校盲目擴招、本科生與研究生質量的對比，有一個改編自金庸武俠的段子流傳很廣：江南七怪+北丐+南帝+中神通一起教一個弱智兒童，培養出大俠郭靖；而武林至尊王重陽，教七個資質不錯的小孩，卻教出了全真七子這樣的徒有其名的“廢柴”。

有口碑的段子都是有一定現實基礎的。據日前最新數據，2005年，考研人數首次突破百萬，且就業率開始下降。2009年至2011年，連續三年碩士生的就業率不及本科生。

數據雖然枯燥，卻一目了然，新聞中另有一份來自江蘇的統計是，2011年高校畢業生，研究生就業率為86.62%，本科生為90.30%，專科生為94.10%。

如果這數據真是擠干了水分的，那么即便研究生就業率連續數年低于本科，其實也沒那么可怕。因為即便最低的研究生就業率，也是近乎90%的，這個結果看起來不算最糟。最糟糕的是，連這個數據都是“被統計”的。“本科生低于高中生！高中生低于文盲！農民有地種可是百分百就業”，這句反諷的跟帖，卻被“頂”了將近五千次。可見，網民眼里容不得偽裝粉飾。我也記得大學畢業時，學校曾要求必須先交了蓋有單位公章的就業意向協議書，才能領導學位證畢業證。

想來，會打造這種完美“就業率”的學校不止一家。要說明這種形式主義的就業統計有多水，只需以我們寢室為例就足以證明：因為畢業需復印各種簡歷資料證書等等，所以四個人中三人拿的都是宿舍樓后面一個店面不足10平方米的校外文印店老板的公章。

回到本科生、研究生就業率問題上來，暫且不論它們之間的簡單類比是否科學，有無可比性，單說各自就業率數字是否真實可信，都還值得商榷。那么在此基礎上的任何比照，顯然也失去了一個客觀的基礎。

當然，這并不是說，對高招、高教、本科生和研究生的本身質量和就業質量，就沒有反思的必要了。雖然就業率的統計有些夸張，但是即使我們手頭沒有一個精確到百分之零點幾的統計數據，也不妨礙對高教質量的觀察，對高校畢業生就業形勢以及高校課業設計的思考。

在經歷多年擴招之后，高教質量究竟如何，高校硬軟件師資是否能與學生數量匹配對接。這些只要這十年內上過大學，或對當下高校教育語境有些了解的，都一清二楚：博士生一走廊、碩士生一禮堂、本科生一操場，是過去時了。

所以看到上述研究生就業率這則新聞，下面這些跟帖幾乎能解釋大部分原因：“以前導師就帶幾個學生，而現在一個帶幾十個研究生，還總是讓下面的人廉價給自己打工，所以被大家叫做老板，這樣的導師能給他們正常的研究指導才怪呢！”“第一年上上課，然后不是在實驗室幫老板干活，就是掛導師名寫寫毫無學術價值的垃圾論文，接著就找工作去了，研究個鬼”；“研究生尤其是碩士研究生，充其量不過是在本科這層紙上再涂抹一層原來的底色，本質卻沒有變”……

這些論調句句戳中癥結，也早已被輿論詬病多年，卻還不知要繼續多少年。既然連看新聞的網友都能點中死穴，老生常談的高校質量問題，還值得對著就業數據莫名驚詫或假裝驚詫嗎？病根誰都知道，主管者卻狠不下心刮骨療毒，那輿論再重復也是枉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