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將道德損耗在“讓座與酬金”的口水中

在這個對“德行”推崇備至的社會，社會道德的頹勢，總能引來一陣又一陣的輿論爭辯。在道德紛爭中，若我們只是狂歡般去消費爭論，那么彌足珍貴的道德感召力，難免會日益損耗。我們要做的，是成為道德的生產者。近日有兩則新聞，卻讓人如鯁在喉：一則說“‘老弱專座’被占，老人訓斥小伙辜負培養”，一則是“失主贈酬金，老婆鬧上門”。這都是生活中的芝麻瑣事，但卻投注了公德與法律的重量。可以說，一個人的文化素養，一座城的文明氣質，盡現于斯。

“讓座對罵”是一段發生在江蘇公交上的吵罵。一名小伙子坐了“老弱病殘孕”專座，當事老人罵其“社會上的小混混”，并上綱上線地對他罵了一路，“是人民養你的，讓政府來教育你”。小伙針鋒相對回罵老人“腦子有病”。雙方你來我往，讓其他乘客直接傻眼。

關于讓座的鬧劇很多，幾年前還曾出現過“比身份證讓座”的笑話——二人爭座，僵持不下，最終掏出身份證比對，歲數小的讓座。溫良恭儉讓，最基本的德行，竟鬧到公開比證、老少對罵的境地，讓文明汗顏。

而廣東“服務員收200元酬金被失主索回并投訴”的消息，同樣令人唏噓。楊女士去茶館打牌后遺落5000元現金被服務員歸還。楊女士的丈夫領回現金時給了200元酬謝。回家后，楊女士心覺不甘，鬧到茶館，最后當事人退回了200元。楊女士卻不依不饒，還要曝光投訴。

楊女士的彪悍架勢，令人瞠目。其舉動，與溫良謙和、悲憫慈善的情懷相違，其實是郭德綱常說的“占便宜沒夠，吃虧難受”，到頭來是給社會道德做減法。只愿“人人為我”，不想“我為人人”，那么社會就不是團結的“你我結構”，而是沙子化的“你我他格局”。試想一下，當每個人需要他人攙扶時，卻又心懷猜忌，那他人的心靈怎能不被刺傷？

道德雖是可再生資源，但道德生產者也是很敏感很脆弱的。道德需要精心呵護，需要善意與愛心的澆灌。一句惡聲，一個冷眼，都可能傷害到道德公德的生長。我們不需要為每個出自本心的善舉無限夸耀至“無瑕無疵盡善盡美”，不需要那么多“最美××”冠名的標簽式英雄消費。我們需要腳踏實地的每一點一滴的付出與踐行。不做永遠站在道德高地揮舞道德大棒的偽衛道士，不做一窩蜂地瘋狂禮贊消費“最美××”的道德消費者跟風者，只做默默的生產者。

因置身其間的每一個熱心時代進步，愿推動文明進程的社會人，都可以是道德生產者：他們是二話不說，扶起了小悅悅的嶺南拾荒老嫗陳賢妹；是接下墜樓女孩的杭州“最美媽媽”；是一聲不吭，爬上三樓托舉起懸掛樓外女童等待救援的“托舉哥”；是俠肝義膽與劫匪交涉，一句話“喝退”匪徒的“睡衣女俠”；是千千萬萬這樣大德無聲的普通民眾。

道德不是虛無的，不是律人的戒條，而是律己的修行。所以，別再讓有限的社會道德，再在那些“讓座與酬金”的無謂口水戰中無止境消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