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餅稅”焦慮背后的真問題

近段時間，各大媒體紛紛報道“月餅稅”話題，并配發大量評論。不過，縱觀這些新聞報道本身和大多數評論文章，不難發現，文章核心觀點基本一致，就是普遍認為對單位給員工發放的月餅等實物福利征收個人所得稅雖然合法，但是“月餅稅”收的不合情、不合理，不應當征收，應當免稅，并且多數人認為“月餅稅”引發公眾焦慮實際上是當下公眾稅負重的反應。不過，筆者認為，始終把焦點關注在“月餅稅”合不合理，是不是因為稅感過重引起焦慮，很容易放跑“月餅稅”焦慮背后的真問題。

“月餅稅”早在幾年前個人所得稅有關法律法規實施修改之時就開征，換言之，“月餅稅”已經存在多年，而且媒體報道了很多。但是，在幾年前“月餅稅”開征之時也沒有引起今天這么大的焦慮和爭議，這實際上就足以說明“月餅稅”的核心問題根本不在征稅上。公眾不滿“月餅稅”，以為“月餅稅”是新征稅目，事實上恰恰說明國人對個人所得稅相關法律法規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單位發放的實物福利需要交納個稅，即使自己交納個稅，也是被動納稅。當然，前幾年開征“月餅稅”沒引起焦慮，而開征幾年后引起焦慮，原因不外乎兩點，一是今年個稅起征點調整沒有達到公眾的預期，公眾對個稅起征點調整方案意見很大，“月餅稅”實質上是充當了公眾不滿個稅修訂的靶子，公眾不滿“月餅稅”實質上是不滿個稅起征點過低。另一是當下物價高漲，公眾消費生活開支不斷增加，對于這些小錢越來越看得很重，“月餅稅”實際上又是公眾不滿物價高漲的靶子。

事實上我國公民稅負雖然很重，但是“月餅稅”與公眾稅感關系并不大。眾所周知，我國是以間接稅為主體的國家，老百姓與稅務部門并不直接打交道，甚至很多不用繳納個稅的群眾認為自己沒有納稅，稅感對于廣大不繳納個稅的公民而言其實很虛無，只有那些繳納個稅的人才有切身感受，而繳納個稅的公民恰恰是中高收入人群，至少在廣大中西部地區屬于中高收入人群。這些屬于中高收入人群的公民連小小的“月餅稅”都不想繳納，足以說明國人的納稅意識還不是很強，頭腦中始終想著的是如何不用繳納應納之稅，這個想法恐怕收“月餅稅”更嚴重。

其實開征“月餅稅”是我國個稅進步的體現，是為了防止公民逃稅的有效措施，是針對過去很多單位發放實物福利而逃避個稅的辦法，是不得不而為之。換個角度思考，假如“月餅稅”不用繳納，意味著單位發放的任何實物福利都不用繳納個稅，那么單位就可以憑此對領導層人員不發全額現金工資，而是積累到一定金額后改發高價值的汽車、住房，達到逃避繳納個稅的目的，顯然起不到稅收調節作用。再者，當下很多單位發放的月餅，可能已經不是過去簡單吃的月餅，而是包裝豪華的天價月餅，成為行賄的禮物，對于這樣的月餅怎么能不征個稅。

小小“月餅稅”實際上還反映出一個腐敗問題，就是單位熱衷發實物福利背后存在腐敗，尤其是國有企業和機關事業單位。按照常理，作為單位，不管是發現金，還是發實物福利，付出的資金是固定的，員工也照樣要納稅，而且廣大員工更喜歡發現金。但是，企業熱衷發放實物福利，原因可能是，單位領導在購買實物福利上存在拿回扣問題，有關部門應當介入調查。

筆者認為，“月餅稅”等實物福利就該納個稅，而且不只是合法，更合情合理，就是要以此杜絕以實物福利而逃避納稅的現象。另一方面，對于實物福利，員工有權拒絕，企業不能強制發放，并且應鼓勵企業發放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