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杭州拱墅區紀委參照香港廉署“喝咖啡”談話制,在茶館設立了喝茶“談話點”包間。黨員干部本人申請,希望和組織談心或說明問題、提供線索,區紀委可啟動“喝茶談話”。(2011-03-02 錢江晚報)這一舉措,本意很好,但有點像東施效顰。
寓言《東施笑靨》,講的是春秋時期的越國有個美女叫西施,每當心口疼病發作時,就會手捂心口,緊皺眉頭,在別人看來比平時更美。她的鄰居東施是個丑姑娘,本沒有病也模仿起西施的病態,以為如此就和西施一樣美了。殊不知,人們見到她這副摸樣,感到她更加丑陋。用這個寓言形容拱墅區紀委的“喝茶談話”制度,顯然有些刻薄了。應該說,拱墅區紀委推出的這項新舉措,出發點是好的,即意在強化反腐倡廉建設,把腐敗苗頭消滅在萌芽狀態。但是否能夠達到預期效果,不能不令人懷疑。
所以對拱墅區紀委“喝茶談話”舉措予以置疑,是因為,大陸的情況與香港完全不同。表現在:兩地政府暨官員的清廉程度不同。香港是亞洲少有的清廉政府典范,且反腐措施非常嚴厲,哪怕受賄幾港幣都會受到追查,香港廉政公署的“喝咖啡制度”正是在這個基礎上建立起來的。而我們的一些地方政府暨官員,誰也不能保證是清廉的,更不要說是典范了。事實往往是,一旦有官員貪腐問題東窗事發,往往就牽出窩案,甚至全軍覆沒;兩地官員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一說廉政公署請官員喝咖啡,那就意味著該官員出問題了。所以,官員們一聽說請他“喝咖啡”,就會誠惶誠恐。而我們的腐敗分子膽子一個比一個大,貪污的金額一個比一個多,即便翻了車,有的還要出巨資“擺平”,或轉移贓款,或死不認賬,大有頑抗到底的架勢;反腐隊伍的素質不同。香港廉署是最精干、最快速的“廉政特種部隊”,是國際社會公認的最有成效的反貪機構。而我們的隊伍素質參差不齊,官商勾結、貓鼠同眠、反貪人員和貪污分子沆瀣一氣的事時有發生。在這種情況下,依葫蘆畫瓢,或是簡單模仿,或有作秀之嫌,還能作何解釋呢?
當然,拱墅區紀委的“喝茶談話”也規定了具體的內容和措施,包括在七種情況下才能“請喝茶”。其中,有的是可行的,例如,區紀委常委同下級黨政負責人進行廉政談話,社區紀委提供黨員干部8小時外監督信息的,征求全區黨風廉政建設和紀檢監察工作意見、建議等。但按有些“喝茶談話”的內容就有問題了。例如,出現針對個別機關黨員干部的不良傳言、網帖等跡象的,在信訪、辦案、糾風、效能督查等過程中了解到異常情況的,等等。在這種情況下“喝茶”,若官員真的只是有些不良苗頭,倒是能起到警示作用;若已經有嚴重的貪腐問題,如此一“喝茶”,無異于打草驚蛇,并可能給腐敗分子留下毀滅罪證、轉移罪證的機會,也會增加辦案的難度。
在新形勢下,反腐機構也須轉變作風,多做扎扎實實的監督工作。杭州跨海大橋的建設所以成為“廉潔工程”,汶川大地震發生后的捐助和災后重建工作所以發生的問題比較少,就是因為檢察機關、紀檢監察紀檢機關和國家審計署進行了全程監督。而玩廉政臺歷、廉政賀卡、廉政短信、做廉潔操、唱廉政歌曲之類的花拳繡腿,還是少一些為好。從這個意義上講,“喝茶談話”究竟能起多大作用,能不能推而廣之,很值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