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美兒掀起的 “中國媽媽”風暴，一方面說明了中國孩子在美國學校中的優異表現所引起的注目，一方面也透視了美國孩子的素質越來越低的趨向。平心而論，蔡美兒的書更多反映著她那過于膨脹的自我。在美國的中國人，當然不應該跟著她自我膨脹。中國學生表現比美國學生好是事實。但是，幾乎所有的外國學生在美國都比美國學生表現好。查查 《波士頓環球報》刊登的波士頓地區高中每年的畢業致辭人 （即全校師生推選的最優秀的學生）名單就知道，移民的孩子幾乎占了一半。有一年，移民的孩子竟占了三分之二。我不知道移民子弟在這些學校中究竟占多大比重，但根據常識，超過1 0 ％大概是不可能的。我曾問過大學班上從波士頓本地高中畢業的學生，有幾位學生甚至說，他們那年級基本沒有移民子弟。

這種現實，美國的學生一般并不知道，因為沒有人告訴他們。我在大學教書時，一次在課堂上問“為什么外國學生一般反而比美國學生表現好些”，昏昏欲睡的學生們一下子驚醒，一張張臉變得憤怒起來，他們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有人竟敢說這種話，要求我提供證據。我無奈地笑笑，表示很奇怪他們為什么看不到自己身邊無處不在的證據，并拿出 《波士頓環球報》的報道，這才彈壓得住場面。波士頓地區頗有些名氣的Babson College的一位臨時英語教授去年在 《波士頓環球報》上發表文章，題目為 《我懶惰的美國學生》，哀嘆一些美國學生無端浪費青春，并拿出剛從上海來的、英語還很吃力的中國學生勤奮用功的例子作為對照。結果整個校園炸了鍋：校長、院長們發表聲明，表示嚴重的異議，并堅稱絕大多數學生都非常優秀、非常勤奮努力，報紙上也刊登了學生的反擊文章，甚至有學生說教授們才懶惰……

美國表面上看是個開放社會，但許多美國人早就養成了 “老大”心態，聽不得一點批評。我當學生時在耶魯這樣的精英環境還可以暢所欲言，但一出這個小圈子，討論問題時對美國稍微有點批評，就可能激怒一些美國人。有幾次我被以審訊的口氣質問： “你為什么要到美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