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7日，萬通集團董事局主席馮侖在清華經管學院作了“現實很骨感，理想很豐滿”的主題演講，以下為演講部分內容：

民營企業堅持理想，需要處理好跟社會之間的關系。這件事情是當下很有意思的事。大家知道，9月29日比爾·蓋茨和巴菲特邀請中國的一些人討論慈善。這就是民營企業跟社會之間的關系。如果這個問題處理不好，會很影響民營企業的發展。

我問了很多企業家各種各樣的觀點。我簡單說一下我的看法。

在慈善和公益方面，中國的民營企業做得比蓋茨和巴菲特要好。為什么呢？兩條原因：

第一條，我們做得比他們要早。早在哪兒呢？比爾·蓋茨1975年辦公司，到2000年才成立了公益基金會。比爾蓋茨在微軟成立20年左右的時候遭到很多攻擊，說他是一個貪婪的人。中國所有的民營企業家辦的公益基金會離他們創辦公司的時間都沒有超過20年。所以你們應該給民營企業鼓掌。我們也比巴菲特做得早。巴菲特已經做公司賺錢賺了50年才想起這件事。而我們的民營企業，有的才成立10年、15年就成立公益基金了。所以今天來看，我們在道德上有十足的優越感。

中國目前一共有800家私募的公益基金會，有上百家企業的公益基金會。你們要仔細琢磨這件事，怎么就變成我們不夠有愛心了呢？他們掙的錢比我們多，拖得時間比我們長。我們掙的錢比他們少，覺悟比他們早，而且是在一個改革開放制度變遷的環境下掙的錢。所以，這就是我們今天在道德上理直氣壯、優越于巴菲特和蓋茨的地方。

第二條，我們的民營企業家在1956年、半個世紀以前統統都裸捐了。怎么會不如美國的資本家做得好呢？我們一定是做得比他們好！那個時候做到了極端。

但是，裸捐完以后的結果是什么？我們上一代的民營企業家裸捐完之后，我們得到的是餓死幾千萬人，得到了經濟走到崩潰的邊緣，得到了必須走上改革開放的道路。也就是說，我們單獨片面地強調裸捐的時候，如果沒有一個充分保護私有財產、充分保護競爭的市場經濟，創造財富的動力就會枯竭，財富就會消失。這樣我們就會貧困，就會餓死。

另外一方面，如果我們把財富不是捐給一個獨立的公益機構，而是捐給政府，我們就會導致政府權力的過度膨脹，扼殺整個社會的一切創造性。

所以，今天我們做慈善要保證一個良好的開端，在比比爾·蓋茨和巴菲特行善還要早的同時，更重要的一點是要建立獨立的公益基金會，成為一個社會的NGO。美國有12萬個公益基金會。這些基金會不可能由政府征用的。中國有800多個公益基金會，絕大部分都是政府的。今天我們捐款如果都是捐給了財政，覺得自己會得到幸福嗎？

另外一點，這種捐贈不能傷害到自由企業制度。就像美國比爾蓋茨和巴菲特的捐款是傷害不到他們的自由企業制度的。在中國，如果捐完了原來的企業變成國企了，也是貪污、浪費以及懶惰的開始。

所以，這件事情上我建議大家認真思考，尤其是1956年當所有的有錢人裸捐之后發生的故事告訴我們，中國不僅要做公益慈善，更重要的是中國要建立更持久的公益慈善的制度，建立保護財產的權利，保護每一個人創造財富的機會均等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