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揚揚的周立波關棟天泡飯鮑魚吵鬧讓媒體興奮了一個禮拜,周立波以脫口秀般反應快速道歉落幕,但在“大哥永遠是大哥……”聞之頭皮發麻的和諧聲中,這件事應該顯示的核心意義——對上海及上海人尤其重要——卻被遮蔽了。
如果把大哥長大哥短的包裝統統剝離掉,此事件如果純粹從文化創意風險投資角度切入,海派清口就是一個有核心競爭力的項目,而關棟天則是這一價值的發現者,也更是風險投資人。他從海外那個“棟篤秀”找到靈感,搭起項目框架,設計策劃出周立波一個人一張嘴一臺戲,從傳統滑稽戲中再造出登上大雅之堂的海派清口,關和周先前的債務、剛登臺時關的藝術信譽擔保等等,都可以視為關棟天風險投資的初始種子資本,而周以脫口秀的獨門絕技作為核心競爭力,構成此項目高技術壁壘,預估出它的成長性,規范出一定期限回報或退出機制。一個漂亮的游戲誕生了。
事實是,他們的的確確把海派清口搗騰出來,大獲成功,成功得連自己也不大相信了,可這個搗騰的過程,對照文化創意風險投資項目運作的路數,沒有建立規矩,清口變濁口,最終扯出“滴水涌泉”與“泡飯鮑魚”古今報恩的理念之爭。周立波有一大貢獻,捅破了傳統美德“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高調,在生活中的不可行。只有現代公司企業投資回報的游戲玩法,才讓滴水投入有了涌泉回報的可行性。這回也真的是一碗泡飯的投入帶來了頓頓魚翅鮑魚的產出,良好的成長性望不到邊,可該如何經營分享這一火山爆發般的文化創意項目,他們沒轍了。當初的合作連一個起碼的合約都沒有,盈利怎能久久。瞧瞧人家怎么玩風險投資游戲的,創造出了多少偉大的公司,合理的回報機制,投資者與被投資者皆“適意”。這里周立波他們的思路是不清爽的:不是我們在玩游戲,是游戲在玩我們,我們的成敗建立在良好的游戲規則之上。
張愛玲很早就發現了上海人在現代都市高壓生活下磨練出的種種奇異智慧(正是周立波他們自傲的),一聲感嘆“到底上海人”。上海人確實比其他地域的人懂規矩,但那多半是買辦打工層次上的,有一個細節,周立波在北京和國家愛樂樂團合作時,有樂手大概對這樣戲說交響樂的方式不滿,當著指揮的面不配合。這種不守打工規矩的事,上海人一般不會做的,可叫上海人真正做老板去創業,去創設一套規矩,就不行了,奇異智慧不見了……
長久以來人們喜歡拿上海人的“小氣”來說事,復旦大學一位哲學教授分析得到位,“小氣”其實更多體現上海人的出色,你的我的,財務清晰的劃分,上海人問題不在“小氣”,而在“小器”,器宇、視野境界不夠開闊,見小利忘大義,這個“義”不是道德品質意思,是追求那可持續地賺大錢的境界,所以頻頻上演“人一紅,伙就散”的老戲碼。(作者系媒體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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