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傳統教化中，對消費特別是非生活必需品的消費，往往在道德上予以貶低和排斥。這并非是因為我們的道德標準比別人更嚴苛，而是因為在傳統國家里，低消費是一種國家需要。

舉個例子，勤勞與節儉被認為是傳統美德，勤勞就是要國民不停勞作，不斷創造財富，而節儉就是讓國民維持低消費狀態。國民創造出了大量財富，卻必須“節儉”，最好貧困，那么這些財富去了哪里呢？

在國家與國民的關系中，財富流向了國家，這就是為什么我們的王朝歷史比較容易出現所謂的盛世。國民之間的關系，則涉及財富分配，財富流向了特權階層，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好像比哪個民族都提倡勤勞節儉，但權貴斗富的歷史故事層出不窮，排場和奢侈程度令人咋舌。

這就是歷史的隱秘之處。一個國家或王朝要想富裕強盛，特權階層要想占有更多的財富，就需要窮人的存在，使大多數國民維持在一個相對貧困的狀態。一個國家在多大程度上需要并維持窮人的存在，就能在多大程度上體現這個國家的政治形態和治理狀況。

在今天，那些中國游客團購買的商品可能是“made in china”，但他們仍需去國外享受到低價格、高品質；我們的消費品價格和質量并無相對優勢，但國民的工資水平以及財富分配狀況皆不甚佳。我們已經走出了帝制歷史，我寧愿視之為奇怪和不正常的現象，而我也相信，這些現象會得到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