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內現有高等教育積弊難除的背景下,深圳正在加緊籌備成立一所全新的大學——— 南方科技大學。這所大學的校長通過獵頭公司在全球遴選產生,中國科技大學前校長、中國科學院院士朱清時先生當選。朱清時校長當選之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辦大學首先要去官化、去行政化”。
無論朱清時海選勝出的結果,還是他面對媒體成竹在胸的坦率表態,無不讓人眼前一亮。目前中國一些大學里令人絕望的學術生態,更是讓公眾對朱清時為代表的南方科技大學寄予厚望。盡管如此,筆者還是對朱清時 “第一個吃螃蟹”捏一把汗。
吃著財政飯,朱清時能孤軍作戰嗎?南方科技大學的性質仍是“深圳市政府全額投資”的官辦性質學校。有奶便是娘,從道德上我們也許可以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但回歸到柴米油鹽的飯桌,我不給你下米的鍋,那你就是國際頂級廚師又能如何?新官上任三把火,朱清時院士新官上任,風風火火的三把火,在媒體聚焦和公眾注視下,也許可以頂住某些來自體制內的壓力。但時間長了,還頂得住嗎?而且一個朱清時可以是英雄,他一旦離任,繼任者還會如此執拗如此有骨氣嗎?
深圳市代市長王榮也在為朱清時打氣。王榮表示:“放手去干,你全力以赴,我就全力支持。”但王榮這個市長能一直當下去嗎?即使任內,能事無巨細一一插手過問嗎?事關學校大大小小的事情,仍然要一級一級各個部門的具體工作人員去落實。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話其實一點不假。
去官化、去行政化,不僅是朱清時一人的理想和抱負。在我們的教育圈里一直不乏這樣的人才,不乏這樣的激情和沖動,而公眾對國民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目前最大的希望也不過仍是去官化、去行政化。深圳一向被看做是改革開放的橋頭堡,而朱清時本人的口碑也并不差。所以,對朱清時嘗試吃第一只螃蟹的魄力,我們沒有理由不佩服。但這只螃蟹究竟好吃不好吃,究竟能走多遠,以至能否起到蝴蝶效應,改變國內高等教育目前的窘境和困局,我們還是不敢盲目樂觀。
甚至筆者看到新聞,還想起那個勇敢、浪漫、可愛的沖向風車的堂·吉訶德,讓人尊敬,也讓人感嘆。朱清時,現在還很難斷言你是吃螃蟹還是戰風車,我們只能說,祝福你,好人一生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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