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發展人類文化的多樣性,已經日漸得到人們的認可。因為從文化經濟化的發展歷程來看,世界實際上已進入知識性的內容產業階段。在網絡和數字技術出現之后,人類的所有資源都可以在網絡上共享。但隨著世界經濟一體化的迅猛發展,人類豐厚的歷史文化遺產正以等比的速度在急速消亡。只是在這時,人們才發現,人類實際上已經沒有太多足夠交流的文化“內容”。所以,一場世界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運動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起正在全世界展開。
以此進入我們的討論,我想談兩個問題:
一、關于民族音樂學的研究視點:非中心音樂研究與閩臺音樂創作資源民族音樂學的前身叫比較音樂學,它提出衡量世界音樂的優劣并非只有一個歐洲音樂中心的標準,故而將研究視點放在非歐洲音樂上。后來歐洲音樂雖然也被作為世界各民族的一種藝術來加以認識,但研究重心主要還是在非歐音樂上。
中國傳統音樂的研究也由此擴大了對少數民族音樂的研究、對漢族不同地域不同民系音樂的研究。閩臺傳統音樂,便是其中一個不可或缺的研究視點。
福建偏安東南一隅,西晉以來中原三次大移民,歷經與閩地土著相互磨合,改變了福建人的體質結構和文化結構,形成既與中原古文化有血緣關系又獨具特點、頗為復雜的閩人及文化,所謂“最難解無過福建人”!①
明清以來大量閩南人及一些廣東客家人移居臺灣,他們歷經與當地原住民族的磨合,又屢遭外強的侵略和霸占,尤其淪為荷蘭殖民地38年,淪為日本殖民地50年,其漢文化既承襲了閩南音樂和廣東客家音樂的傳統,又有自己的特色;而原住民十多個不同族群的音樂,更是流光溢彩。
(一)閩臺音樂是個聚寶盆,在中國音樂史上有其獨特的價值定位
1、閩臺音樂有珍貴的人類原始音樂及其進化遺跡“閩”古為蠻荒之地,《說文解字·蟲部》:“閩,東南越,蛇種。”雖經數千年“進化”,如今閩北南平市樟湖鎮尚有游蛇燈、賽蛇神,并建有蛇王廟;閩南、閩西尚有蛇郎君的傳說。早于公元669年第二撥中原漢人南下,有史可查的土著居民是現今聚居于閩浙交界的畬族,其時領兵鎮蠻的首領陳元光在請建州治成功后《謝準請表》中侮之“臣州背山面海,舊為蛇豕之區,椎髻卉裳,盡是妖氛之黨”②;清乾隆二十七年修的《龍溪縣志》還辱之:“漳在七閩之外,山蠻海寇豺狼鯨鱷之所盤踞”。③現在的畬族儀式中還保留有諸多原始巫術痕跡,其婚俗中的做表姐、做親家伯、婚夜對歌等也都遺留有人類婚姻進程的痕跡。而歌唱則與語言一體,曰“歌言”;歌詞結構是詩經式的重章復沓,但曲調結構與歌詞結構表現出很多不合作,顯示其漢化進程中頑固的故我遺留;民歌的典型音調是Do、La、Sol、Do、Mi、Do、Re。在今天的詔安、潮州汕頭,在安溪、大田等地民歌中尚能找到與畬族民歌相似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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